瑞士鐵道旅遊：在生活，藏一座雪山（夏封面）

人生最奢侈的事，就是在瑞士火車上睡覺。 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人間最美的風景會出現在眼前，但又如何？旅行是自己的，不管是睡覺，還是發呆......在路上可以肆無忌憚地休息，不也說明了你沒有壓力。如果生活裡，也可以那麼舒服的狀態，不也很好嗎？ 一張火車通票，環遊整個瑞士。六條觀光火車路線，貫穿十二座城市。從繁華都會到童話小鎮，從葡萄園梯田到雪山祕境，當然還有瑞士人骨子裡的生活態度。與其說是瑞士攻略，更多是鐵軌路上的人文書寫。

城市 City / 第一站：聖加侖&阿彭策爾 St. Gallen & Appenzell / pg 30 第二站：琉森 Lucerne / pg42 第三站：盧加諾 Lugano / pg62 第四站：聖莫里茲 St. Moritz / pg82 第五站：策馬特 Zermatt / pg90 第六站：日內瓦 Geneva /pg106 第七站：蒙特勒 Montreux / pg114 第八站：因特拉肯 Interlaken / pg140 第九站：米倫 Murren /pg156 第十站：伯恩 Bern / pg 164 第十一站：蘇黎世 Zurich / pg172 觀光火車 Train / 阿爾卑斯山麓列車 Voralpen-Express / pg38 聖哥達全景觀光快車 Gotthard Express / pg58 伯爾尼納快車 Bernina Express / pg78 冰川快車 Glacier Express / pg86 巧克力列車 Chocolate Train / pg130 黃金列車 Golden Pass / pg136 基本資訊 Info / 瑞士速讀 / pg20 關於瑞士鐵道旅遊 Q&A / pg180

在生活，藏了一座雪山 我記得那天清晨，天空是下著毛毛雨的，可是在攀上高峰時，雨滴沒了，那份過分的白，強烈吸引著我們的目光。火車門一打開，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是雪山耶！人生第一次的雪山，就這樣奉獻給少女峰（Jungfraujoch），多麼榮耀的第一次，是不是可以一直拿出來說嘴。 我被告知，我在瑞士少女峰的那數天，天氣最好，是最幸運的時間點，就在少女峰最美好的一面，我們在這裡。看見好心情的她，可以被她取悅，還是我被取悅，其實都沒關係吧，心情很雀躍，少女峰那麼賞臉的配合，我們豈可辜負呢。 我的亢奮，或許可以從上山喪失記憶的那段說起。在火車門打開，直至看見少女峰那刻，中間的過程，非常模糊，我曾經很認真的挖掘自己內在深沉的記憶，為何像夢境般，突然少了這段，之後深思，才想應該是自己急著去看少女峰，到底如何抵達，好像已經不太重要了。 少女峰，是同名的山脈斷層中的最高峰，直譯過來為“處女峰”的意思，因為山上經常有雲層籠罩，故少女“羞澀”不願見人得名。瑞士著名的旅遊景點，屬阿爾卑斯山脈部分。斷層中其餘兩峰為艾格峰（Eiger）及僧侶峰（Mönch）。少女峰上有著歐洲最高的火車站——少女峰火車站，通過山上的觀景台可以觀賞到阿爾卑斯壯觀的全景圖。 雖然我們常說，旅途是動人的，才是最引人深思的，可是這個道理好像不太適合用在少女峰，我們是一心一意要來歐洲之巔，一睹少女峰的面貌，到底過程如何艱辛（其實火車非常舒服）根本不是問題。所以我的記憶，是從Grindelwald直接跳到雪山上。 如果你問我第一次的感受，視覺是最大震撼，過分的白，沒有沾染其他的顏色，你的視角到達之處，只有兩種顏色，漸層的藍與白。我拿著廣角相機，每秒一張的速度，將每個角落拍攝下來，這份過度的興奮，讓我停不下來，因為你不想錯過每個瞬間。 我亢奮了好久好久，很長時間之後才能平復下來。遊客很多，大家都擠在一起。但看到少女峰時，世界再吵，雪山卻像一雙手的掩蓋著你的雙耳，讓你的聽覺突然抽離般，享受那片刻的凝視。眼前大自然極致的遼闊，就是有種魔力，讓你安靜下來，然後陷入在她那過分的白色之中。 我想，唯一喚醒我的，可能是疾風吧。疾風呼嘯而過時，我抖擻了一下，以為身體躲進外套，可以禦寒，但是風勢凌厲呀，還是從各個細縫中鑽入骨子裡。 登上少女峰那時，剛好參與了NBA球星Tony Parker表演賽。下筆至此，突然發現，少女峰的好心情，可能是因為這場在海拔3560米歐洲之巔的對決，並非我，原來是我會錯意了。 少女峰鐵道公司及天梭手錶（Tissot）每年都會在少女峰舉辦各項創舉性的活動，此次邀請Tony Parker與瑞士籃球隊進行一場30分鐘左右的表演賽，看似輕鬆的球員在場上奔跑、傳球、投籃，而場邊的我們在冷風嗖嗖的戶外，早已失去知覺，可以在氧氣稀薄的高峰上運動，揮灑汗水，可真不是簡單的事情。 可以看見清澈藍天及白雪的少女峰，連當地人也說，這份幸運真的很難得。可以被提醒自己是幸運的，那份無與倫比的好心情，讓人忍不住舉起香檳。酒癮發作的恰是時候，我在櫃檯買了一杯香檳，慶祝我們的第一次。 我以前呀，覺得心情不好，去看海，大海可以容納很多的憂愁；如今看到雪山，即使內心有多煩亂，她都可以讓你瞬間被療愈。因為被強風“襲擊”，我生病了，聽說是不適應。對呀，這樣的溫度，這樣的高度，這樣的感受，我豈能在踏足前就能適應呢。 在少女峰，這是一份很強烈的感受，在於這個環境帶給我的震撼，不止心靈，還有我的身體，也用強烈的情緒宣示著他們的感受。 #歐洲之巔耶 #一生人一定要來一次 #25%火車折扣上山 （Swiss Travel Pass） ———————————————— 2.那日下山 ，風吹髮梢的節奏，嘴角在上揚。 少女峰週遭有許多景點，例如格林德瓦的菲斯特（First），這是一座測試自己心臟的探險之峰。纜車將我們送到了山頂，山頂設施一目瞭然，一間餐廳，然後就是First Cliff Walks by Tissot。這條觀景走道，設在4000米高，站在最尾端的位置，猶如巨人伸出的手臂，讓你懸空站在高峰上，感覺可以觸摸雪山的觀景平台。 那是我和雪山的第一面，以自以為的等高姿勢，相對望。不過只是一瞬間，因為很多人排隊拍照。登上格林德瓦的菲斯特，最有趣不是山頂，而是下山的過程。 First Flyer不像是過山車的衝力或離空感的讓你感到懼怕，不過那份俯衝的快感，很過癮，很值得嘗試。那時的我，發現自己在笑，被逗樂的心情，非常好。我張開雙臂（因為真的不刺激，放心），任由強風划過臉頰，那是恣意的快感。 你以為結束了嗎，沒有，那只是三分一的喜悅，另外一段路，我們被安排體驗Mountain Cart，用自己掌握的速度，順著跑道開車下山。注意路況的同時，看著雪山從你的視角逐漸變大，從平視到仰望，你是快速的滑動，但它還是安穩的轟立在那，不動。 可以控制速度的下山，而且不費體力的活動，其實真的很舒服。 最後是Trottibike Scooter ，起初是害怕的，因為沒有嘗試過。當踏上後，原來不難，好歡樂的下山過程，經過民宅時，感覺自己也是這裡的一份子，像是鄰居般的經過他人家門口，自己好像是為了一件極為平凡的事情而路過。 可以假裝是當地人，可以是當地人，可以成為當地人，好衝動的想逗留，貪戀的想多留一天，想當一個格林德瓦（Grindelwald）居民的生活。 風吹來了，髮梢在飄動，嘴角在上揚。不為什麼，因為當下的風景及速度，第一天的心情，很愉悅，可以自己掌握的速度，可以看到雪山，可以被逗樂，所有事情加在一起，心情可想而知的美好。 有人說，格林德瓦是一座童話鎮，是嗎？原來我曾走進童話中，然後帶著一份童話的快樂離開。在這裡，你需要抬起你的頭，脖子很酸的仰望雪山，才能看到山頂的高度。雪山在這裡，高不可攀，感覺這裡被雪山保護著一般，籠罩著這個小鎮，這裡只有一條大街，不算太熱鬧，但很舒服。 心情容易被一個地方感染，如果是的話，有一份休閒感，來自這裡的小鎮。 數天的行程，我們入住在街上的一家中等規模的酒店，推開窗，雪山就在眼前。我的陽台，就能看到雪山，可以住在雪山山腳下，感覺如此不真實，在光禿禿的山頭，覆蓋著一層厚雪，層次分明，猶如傑作一般。這是一種極致的漂亮，沒有人工味的美感。 #超想申請成為公民 #網上盛傳的童話鎮 #50%火車折扣上山 （Swiss Travel Pass） —————————————— 3. 一版 亮晶晶的雪山，原來還有後花園。 沒想到的是，少女峰原來還有“後花園”——施尼格普拉特（Schynige Platte），後花園是我亂取的。那是一段需要乘坐古老的火車登山，節奏很慢，所以適合發呆，我從發呆的過程中，沉睡了一回，在火車慢駛的節奏中，睡著了。 火車那麼慢，其實是有原因的，這是體驗傳統的瑞士生活，以前的火車就是以這樣的速度上山，在這種守舊及懷古風下，我們感受著慢節奏的速度，風景線很美，當看到其他火車慢慢的爬上山頭，紅色的列車在綠坡地上特別顯眼。 山頂是一座山頭的花園，我們來的季節，枯萎了，春節的時候開花，我能想像春節的繽紛色彩的顏色，整座山頭都是各種不同的花種，置身其中，色彩會非常亮麗。當你往遠處望去時，另一邊是五座雪山在你眼前，那份衝擊感好震撼，你急著想到有瞭解每座雪山的名字，各有特色，各有姿態的轟立在那。 原來這裡也是觀看雪山的一座山峰。艾格峰、僧侶峰及少女峰的美麗景色盡收眼底，其次還有布里恩茨湖、圖恩湖及因特拉肯，也在你腳下。 #復古火車 #瑞士高山花園 #免費火車上山 （Swiss Travel Pass） ———————————— 4. 二版 大馬改朝換代之後，你會回來嗎？ 在因特拉肯（Interlaken）上了一堂巧克力製作工作坊。在超美的女師傅教導下，我彷彿看見初戀的香味。帶著愛意，捏著憧憬，最終成功生出異卵受精的個性三胞胎，當下的成就感驕傲得不要不要的。 巧克力是我的本命。如果它是幸福指標的話，那過去兩天簡直被夢幻攻擊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時間可以停擺，我希望在瑞士。 因為這裡的每個定格，都是漂亮的。雪山、街道、巧克力……這座城市散發的氛圍，那份悠閒自在，不做作的，很值得讓時間停擺，即使是那麼一秒，我毫無疑問的投給瑞士。 因特拉肯取名在於，兩湖之間，地形特別，登上因特拉肯頂端，可以看見這座小鎮的房子就挨在兩湖錯落的分佈。夕陽的時候，我們上來了，用一種挑高的位置，俯瞰這座城市，湖面很寧靜，夕陽的光線很美，小鎮在金黃色的加持下，在夜晚抵達前，有一份鑲了金的高雅。 就像我走在手錶店林立的大街上，那份氣質，很自然在因特拉肯散發出來。最後一站，我們來到了奇士霍夫（Kirchhofer），商店代理超過百種瑞士手錶品牌、當地禮品和紀念品。1944年創立至今的奇士霍夫有九家門市，集中在因特拉肯、歐洲最高峰少女峰及格林德瓦。 現在，奇士霍夫公司聘用了大約230名具備專業知識並精通多種語言的銷售顧問，為國內外顧客提供購買建議。奇士霍夫公司的銷售擅長30多種語言，全年365天無休。小鎮的高雅感，就在這家歷史悠久的家族企業慢慢暈開，然後也給我們遇上了在鐘錶店工作的大馬人. 他是吉隆坡人。七年前來到瑞士唸書，主修酒店管理，實習期間正好碰上Interlaken某家鐘錶店需要請人，便申請當個實習生，誰知一待就到現在。 他後來娶了個安徽太太，另一半正好在瑞士有居留權，讓他可維持大馬護照，用依親身份留下工作。兩人都三十出頭，正值事業打拼，暫時沒想要小孩。 他一年仍會飛回大馬一次，每次逗留兩到三週。他說雖然瑞士的生活不如大馬精彩，嚴苛點來說算有點無聊，但天氣舒服，食物合胃口，所以很適合過小日子。 他說當初父親將他送出國後，就叮囑不要再回國。他也說當年學院的同班同學，至少一半都在國外，華巫印都有。大家都同樣對政府失望，看不到前景，就算多愛家人，為了下一代，只好找出路。 『但現在改朝換代了，你還會考慮回去嗎？』我問。 他毫不思索地搖頭。 政府改變了，但民間企業還是有很多根深蒂固的結構性問題，一時半刻還是沒法扭轉，他說。『尤其大馬酒店業，是另一個種族固打制的小社會，華人很難在連鎖酒店業出頭。所以我就算多愛國，想回去工作，還是有許多看不見的客觀因素要克服，何必再重新開始呢？』 他語速很急，但應對非常有耐心，某種吉隆坡與瑞士人性格混合而成的奇妙節奏。臨走前他還善意提醒我們，若想念亞洲食物，千萬別到鎮上所有的中國餐廳，泰國或韓國餐反而才能吃到原汁原味。 我望著他，想起自己的祖輩。同樣擁有許多身不由己，多年之後，卻可能開出另一種落地生根後的文化融合美景。 我衷心祝福著他。只是，依然有某種酸楚，隱隱地藏在彼此道別的笑意中。 #大馬人海外故事 #他說華語已變調 #人才流失的實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