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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人間喜劇》經典名篇、巴爾札克最出色的「人物畫卷」之一, 一齣沒有毒藥、沒有尖刀、沒有流血的平凡悲劇 ★法語翻譯界泰斗傅雷權威譯本 十九世紀的法國外省,索漠城中陰暗淒涼的街道上其中的一戶人家就是那有名的葛朗臺先生府上,他是賣酒桶木材的商人,因為接連得了三筆遺產,加上又總能看準時機、經商有成,因而累積了大筆財富。地方人士堅信其富裕的程度,連大名鼎鼎的銀行家拉法耶特都比不上。儘管如此富裕,葛朗臺卻是慳吝小氣的守財奴,整天忙著盤點自己的財產,連園子裡的果樹出產多少都算得一清二楚,最大的嗜好是摩娑他的錢、盯著他的金路易看。 因此,葛朗臺先生將來身家可觀的獨生女歐也妮自然成為眾人競逐的對象,而他也樂得從中謀利。然而,歐也妮誰都不愛,偏偏選中了破產落魄的堂弟查理,還把自己所有的私蓄雙手奉上。葛朗臺因而和女兒決裂,但臨死前仍不忘提醒女兒要照顧好他的東西,到「那邊」來向他交帳。繼承千萬家產的歐也妮,在父親死後就能擁有純粹的愛情了嗎…… 巴爾札克以獨特誇大的筆法刻畫了文學史上四大吝嗇鬼之一的葛朗臺先生,其小氣又精明的暴發戶形象彷彿躍然紙上,並勾勒出十九世紀的法國當時的風土民情,和拜金主義對社會造成的毒害,小說的背景雖然僅僅架構在葛朗臺一家的生活上,沒有毒藥、沒有尖刀,也沒有流血,卻成就了一齣令人動容的平凡悲劇。
巴爾札克(Honoré de Balzac, 1799-1850) 用筆征服了全世界的文學大師,被譽為「法國小說之父」。 在巴爾札克書房裡放置了一座拿破崙的塑像,據傳,巴爾札克刻字其上,表明心志:拿破崙用劍未完成的事業,他要用筆完成! 年輕時學習過法律,經商屢次失敗,後來一頭栽進文學創作,二十餘年筆耕不輟,寫出了九十餘部作品,兩千四百多個典型形象,合稱《人間喜劇》,對世界文學的發展和人類進步產生了巨大影響。 《高老頭》和《歐也妮.葛朗臺》,因為寫透了金錢和人性的本質,被譽為經典中的經典,不可不讀的名著。 巴爾札克與莎士比亞、托爾斯泰是「人類為自己建立的三座豐碑」。 一八五○年八月十八日,巴爾札克逝於巴黎,時年五十一歲。
傅雷(1908-1966) 著名文學翻譯家、文藝評論家,公認的法語翻譯泰斗。 出生於江蘇南匯(今上海浦東)。二十歲留學法國巴黎大學,二十三歲回國任教於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一九六六年,與夫人朱梅馥同歿於上海寓所。 一生譯著宏富,譯文忠於原著,傳神流暢,帶著火一樣的熱情,深深打動讀者。主要翻譯巴爾札克、羅曼.羅蘭、丹納、梅里美等法國名家名作。 他翻譯之前,總是事先熟讀原著,不精讀四、五遍絕不動筆。翻譯巴爾札克作品時,他翻破巴爾札克研究材料,以至睡覺「都做巴爾札克的夢」。 三十六歲時翻譯的巴爾札克《高老頭》,先後經歷三次迻譯,被譽為中文翻譯典範,享譽海內外。
目录
資產者的面目 巴黎的堂弟 外省的愛情 吝嗇鬼許的願.情人起的誓 家庭的苦難 如此人生 結局
文章试读
資產者的面目 某些外省城市裡面,有些屋子看起來像最陰沉的修道院、最荒涼的曠野、最淒涼的廢墟,令人悒鬱不歡。修道院的靜寂、曠野的單調,和廢墟的衰敗零落,也許這類屋子都有一點。裡面的生活起居是那麼幽靜,要不是街上一有陌生的腳步聲,窗口會突然探出一個臉孔像僧侶般的人,一動不動,黯淡而冰冷的目光把生客瞪上一眼的話,外鄉客人可能把那些屋子當作沒有人住的空屋。 索漠城裡有一所住宅,外表就有這些淒涼的成分。一條起伏不平的街,直達城市高處的古堡,那所屋子便在街的盡頭。現在已經不大有人來往的那條街,夏天熱,冬天冷,有些地方暗得很,可是頗有些特點:小石子鋪成的路面,傳出清脆的回聲,永遠清潔,乾燥,街面窄而多曲折,兩旁的屋子非常幽靜,坐落在城腳下,屬於老城的部分。 上了三百年的屋子,雖是木造的,還很堅固,各種不同的格式別有風光,使索漠城的這一個區域特別引起考古家與藝術家的注意。你走過這些屋子,不能不欣賞那些粗大的梁木,兩頭雕出古怪的形象,蓋在大多數的底層上面,成為一條黝黑的浮雕。 有些地方,屋子的橫木蓋著石板,在不大結實的牆上勾勒出藍色的圖案,木料支架的屋頂,年深月久,往下彎了;日曬雨淋,椽子已經腐爛,翹曲。有些地方,露出破舊黝黑的窗檻,細巧的雕刻已經看不大清,窮苦的女工放上一盆石竹或薔薇,窗檻似乎就承受不住那棕色的瓦盆。 再往前走,有的門上釘著粗大的釘子,我們的祖先異想天開的,刻上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意義是永遠沒法知道的了:或者是一個新教徒在此表明自己的信仰,或者是一個舊教徒為反對新教而詛咒亨利四世。也有一班布爾喬亞刻些徽號,表示他們是舊鄉紳,掌握過當地的行政。這一切中間就有整部法蘭西歷史的影子。一邊是牆壁粉得很粗糙的,搖搖欲墜的屋子,還是工匠賣弄手藝的遺物;貼鄰便是一座鄉紳的住宅,半圓形門框上的貴族徽號,受過了一七八九年以來歷次革命的摧殘,還看得出遺跡。 這條街上,做買賣的底層既不是小鋪子,也不是大商店,喜歡中世紀文物的人,在此可以遇到一派樸素簡陋的氣象,完全像我們上代裡的習藝工廠。寬大低矮的店堂,沒有鋪面,沒有擺在廊下的貨攤,沒有櫥窗,可是很深,黑洞洞的,裡裡外外沒有一點裝潢。滿板的大門分作上下兩截,簡陋的釘了鐵皮;上半截往裡打開,下半截裝有帶彈簧的門鈴,老是有人開進開出。門旁半人高的牆上,一排厚實的護窗板,白天卸落,夜晚裝上,外加鐵閂好落鎖。 這間地窖式的潮溼的屋子,就靠大門的上半截,或者窗洞與屋頂之間的空間,透進一些空氣與陽光。半人高的牆壁下面,是陳列商品的位置。招徠顧客的玩意,這裡是絕對沒有的。貨色的種類要看鋪子的性質:或者擺著兩三桶鹽和魚,或者是幾捆帆布與繩索,樓板的椽木上掛著黃銅索,靠牆放一排桶箍,再不然架上放些布匹。 你進門吧,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乾乾淨淨的,戴著白圍巾,手臂通紅,立刻放下編織物,叫喚她的父親或母親來招呼你,也許是兩個銅子也許是兩萬法郎的買賣,對你或者冷淡,或者殷勤,或者傲慢,那得看店主的性格了。 你也可看到一個賣酒桶木材的商人,兩隻大拇指繞來繞去的,坐在門口跟鄰居談天。表面上他只有些基本的酒瓶架或兩三捆薄板;但是安茹地區所有的箍桶匠,都是向他碼頭上存貨充足的工廠購料的。他知道如果葡萄的收成好,他能賣掉多少桶板,估計的準確到最多是一兩塊板上下。一天的好太陽教他發財,一場雨水教他虧本:酒桶的市價,一個上午可以從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 這個地方像都蘭區域一樣,市面是由天氣作主的。種葡萄的、有田產的、木材商、箍桶匠、旅店主人、船夫,都眼巴巴的盼望太陽;晚上睡覺,就怕明早起來聽說前晚結了冰;他們怕風、怕雨、怕旱,一會兒要雨水,一會兒要天時轉暖,一會兒又要滿天上雲。在天公與塵世的利益之間,爭執是沒得完的。晴雨錶能夠輪流的教人愁,教人笑,教人高興。 這條街從前是索漠城的大街,從這一頭到那一頭,「黃金一般的好天氣」這句話,對每戶人家都代表一個收入的數目。而且個個人會對鄰居說:「是啊,天上落金子下來了。」因為他們知道一道陽光和一場時雨帶來多少利益。在天氣美好的節季,到了星期六中午,就沒法買到一個銅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