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的惡龍閣下03（完）與終於堪用的契約者

2017年POPO華文創作大賞幻想組　首獎 繼《召喚師的馴獸日常》之後，最受矚目的療癒系輕奇幻力作！ 魔法學園生活 ╳ 清新(?)主僕日常 ╳ 精彩幻想冒險 —————————————————— 成為惡龍摯友的祕訣： ☑每天跑腿買蘋果汁 ☑乖乖接受包養 ☑以身相許一生一世……(O///O)!? ★ 實體書限定收錄暖心番外〈期末考後的那些事〉 —————————————————— 「被發現又如何？我可沒有那麼弱。」 「我不想看到有人因此受傷。」 「人不能受傷？」 「龍也不行，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了，我會很難過的。」 由於希爾的祖先留下了訊息，要法洛幫忙將某件物品送到精靈王手中， 因此兩人在校長的幫助下，再度進入真實之境去取那件物品。 沒想到，當他們大功告成準備離開之際， 學校教授凡諾斯卻闖入真實之境，看見了處於龍形狀態的法洛！ 雖然凡諾斯沒有目睹法洛變回龍形的瞬間， 但在真實身分幾近曝光的情況下，平靜的校園生活再度暗潮洶湧， 更令人感到不對勁的是，王子殿下居然邀請他們入宮參加晚宴。 上個學期，希爾和法洛加入了王子殿下率領的屠龍隊， 結果差點慘遭滅團不說，還得知了王子殿下不為人知的驚天祕密。 即使明知可能有鬼，兩人仍與同為屠龍隊成員的兩位好友一起赴宴， 就在一行人酒足飯飽準備離去時，法洛以外的人卻接連毒發，嘔出了鮮血。 「大家都要死了嗎？」 「放心，會有辦法的。」 朦朧之間，垂危的希爾聽到法洛唸起了咒語， 就像當初將生命力分享給他的時候一樣……

時序入秋，煎熬的期中考剛剛結束。 凡諾斯教授一一唱名把批改過的考卷發下，學生們拿了自己的試卷，一個個對著上面的分數唉聲嘆氣。 發完考卷的魔法理論教授不忘板起臉，嚴肅地表示：「雖然考試什麼的沒那麼重要，但再怎麼說也應該要及格吧？畢竟連法洛同學都考滿分了。」 言下之意就是，班上最不認真聽課的學生都考滿分了，其他人也不能考太差──可惜預期的激勵效果沒有達到，反而響起一聲聲讚歎。 「哇！」 「法洛又考滿分了嗎？」 「真不愧是法洛！」 「我們和法洛是不一樣的啊！」 「對啊，聽說他之前在城北舊礦坑裡幫了屠龍隊大忙。」 「我還聽屠龍隊的人說，法洛的實力可能和高階魔法師差不多！」 「法洛在坦頓山脈救了大家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厲害了！」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一提起這位神祕的黑髮同學，大家都特別感興趣，即使當事人就在同一間教室裡。 凡諾斯發現自己要大家拿法洛當榜樣好像錯了，見場面即將失控，他趕緊提高音量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好了好了！各位，你們能進到魔法學院就代表擁有極高的魔法潛質，雖然目前實力還有待加強，但只要認真學習，一定可以像法洛一樣！」 聽了凡諾斯的鼓勵，大家都熱血沸騰起來，臉上洋溢著朝氣和憧憬。有些人心想，就算無法和法洛一樣，只要有一半也心滿意足了。 唯有希爾心情依舊平靜，完全沒被激勵到。畢竟人類的魔法天賦不可能和龍一樣啊！ 雖然法洛不太同意凡諾斯的話，但看在同學們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分上，他就不糾正教授的一點口誤了。 場面被控制住，凡諾斯清了清喉嚨，又勉勵了幾句後，開始上課。 他的講課內容看似生動，卻是天馬行空，比如「元素精靈都是傲嬌的小鬼，除了糖還要搭配鞭子才能讓他們聽話」、「施法和唱歌差不多，魔力輸出也講究輕重層次，弄錯了方法就會變成五音不全的悲劇」等等。 大家聽著聽著，理解能力開始跟不上，眼神漸漸地渙散了。 下課後，希爾闔上課本，拿著考卷研究自己究竟寫了什麼答案，怎麼會得到這種分數。 一旁的法洛同樣拿著考卷，神態輕鬆：「這次的題目很簡單，不就是魔法增幅的原理，以及冥想和精神力的關係嗎？」 希爾垮下臉，對法洛的話完全無法感同身受：「明明每個字都懂，但串在一起就不曉得是什麼了……一定是題目太艱深，所以就算熬夜念了很多天的書，還是無法及格……」 法洛看了眼希爾試卷上那可憐的分數，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次早點睡吧？反正熬夜也沒用。」 「不行，如果學期成績不及格會無法升級的，這樣就無法順利畢業了。」 無法順利畢業，就無法按計畫展開遊歷紅土大陸之旅了！ 英明的惡龍閣下立刻意識到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將手搭上希爾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絕對不能耽誤紅土大陸遊歷計畫，以後這種簡單的問題你直接問我。」 「你要教我？」 「等你自己領悟似乎不可能。」英明的惡龍閣下難得露出困擾的表情，「為了如期畢業，我只好盡量想辦法教你了。」 「太好了，謝謝！」雖然法洛之前傳授的魔力控制方式和學校教的不同，但還是讓希爾有所成長，因此希爾懷著感激之心接受了。 這時，小蝴蝶們有志一同地靠了過來，羨慕地看著法洛的滿分考卷，並且投以崇拜的目光。 「法洛真厲害！」 「是啊！雖然我喝了很多蘋果汁，但成績還是沒有起色。」 「我也喝了很多蘋果汁。」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連劍士學院的人都跟我們搶著買蘋果汁。」 「那間賣蘋果汁的鋪子因為生意太好，多開了三間分店呢。」 「還是原本那間比較有效吧？我記得會長大人都是去那間買。」 現在買蘋果汁都要排隊等上一陣子，這令負責買蘋果汁的希爾很困擾。他早就想問大家為什麼突然都愛上蘋果汁了，此時聽到小蝴蝶們的討論，才想起法洛曾說過喝蘋果汁能夠提升魔法水準，看來是被後援會的成員們理解為對讀書也有幫助了？ 可是為什麼連劍士學院的人也要跟著買蘋果汁？劍士學院也潛伏著小蝴蝶嗎？ 「各位，蘋果汁喝再多也是沒用的啊……」希爾一臉糾結地想勸勸小蝴蝶們。 「對，必須適量。」法洛點點頭，嚴肅地表示，「一天不要超過十瓶。」 「了解，果然喝太多還是不好的。」一名小蝴蝶立刻把法洛的話抄進筆記本。 「不會真的有人喝超過十瓶吧？」希爾驚訝地望向那名說話的女同學。如果是龍就算了，人類有辦法喝那麼多蘋果汁嗎？ 「為了提神，一瓶接著一瓶，很容易就超過了啊！」那名女同學理所當然地說，旁邊居然還有幾人附和。 希爾頓時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會長的少見多怪很快就被小蝴蝶們忽略了，另一名小蝴蝶把握機會，趕緊詢問法洛：「要喝多久成績才會有起色呢？」 「肯定是要長期服用吧？」 「是啊，我考試前一週才開始喝，似乎效果不太好。」 「只喝蘋果汁是沒有用的，還是要念書啊！」希爾沉痛地說，試圖喚醒法洛後援會的會員們。 不知英明的惡龍閣下是良心發現，還是對自己的蘋果汁有益論感到心虛，只見他愣了愣，露出像是在說「真拿你們沒辦法」的笑容：「希爾說的沒錯，雖然施展魔法不是太困難的事，不過認真研究一下還是必須的。剛好我答應了希爾要教他魔法理論，妳們就一起來聽吧。」 「太好了！」 「我一定會參加！」 「這下可以畢業了！」 小蝴蝶們都非常開心，不約而同地歡呼，引起教室裡其他同學的注意。發覺法洛等人是在討論怎樣讀書後，大家紛紛靠了過來，連高傲的海曼都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走近，皺著眉頭問法洛：「你們在討論念書技巧？雖然我不需要，不過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我不介意聽一聽。」 法洛高深莫測地一笑，交代了句「多喝蘋果汁」，同時順手把剛看完的《和同性相處的十個技巧》遞給海曼，隨即帶著希爾離開，留下滿臉問號的海曼。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海曼朝法洛的背影喊。 目睹整個過程的尼爾來到海曼身邊，看見書名後神情微妙：「這本書的內容應該和念書的方法沒有關係？」 「法洛給我這本書說不定有什麼用意，我就勉為其難看看好了。」海曼雖不情願，但又不想放棄任何一絲可能性。 對此，尼爾僅是微笑不語，基於對好友多年來的認識，他敢打賭海曼絕對會好好研究那本書。 海曼秉持著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善意，對尼爾說：「等我看完換你看？」 「沒關係，我就不用了。」尼爾有禮而堅定地拒絕了。 ＊ 早餐時間，熱鬧的學生食堂裡，公主四人和法洛、希爾照例在坐在魔法學院二年級的長桌前端一起用餐。 今天的王室餐點一如以往那般美味，滑嫩炒蛋搭配新鮮的當季水果，以及剛出爐的核桃麵包，淋上蜂蜜後香氣撲鼻。 然而尊貴的公主殿下明顯沒有食慾，面前的那盤餐點幾乎沒有動過。 「伊芙琳公主，您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海曼放下刀叉，擔心地問。 伊芙琳臉上流露出揮之不去的憂愁，沉吟片刻才委婉地說：「最近外面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讓父王和哥哥的關係不是很好。」 莉莉絲聞言，立刻忿忿不平地開口：「那些謠言我也聽說了，明顯是對王子殿下的汙衊！安東尼哥哥怎麼會丟下整支冒險隊逃走？而且還說他的血統有問題？這是不可能的事！國王陛下應該把那些散布謠言的人抓起來！」 「那些人說的未必不是真的。」海曼抬起下巴，毫不留情地反駁。 「你說什麼！」莉莉絲對海曼怒目而視。 「別忘了這裡有四個人都在屠龍隊裡，我們被困在城北礦坑裡的事可不是假的。」舒特商會的繼承人當然不是幾句話就能嚇唬的。 莉莉絲的目光掃過海曼、尼爾、法洛、希爾，最後轉向伊芙琳，見沒有人要出聲為安東尼王子辯解，她頓時又氣又急：「安東尼哥哥不是壞人！」 「莉莉絲，妳聽我說──」伊芙琳試圖安慰好友，伸出的手卻在碰到莉莉絲時被甩開，令她始終保持優雅微笑的臉上出現短暫的錯愕。 「你們是串通好了嗎？居然沒有人幫王子殿下說話？」莉莉絲不敢置信地望著好友們，她推開了餐盤站起身，並將膝上的餐巾丟到桌上，「枉費從小安東尼哥哥就對你們那麼好！」 「莉莉絲？」公主殿下放軟語調，希望莉莉絲能冷靜點。 「以前是以前，誰說人不會變呢？」原本默不作聲的尼爾忍不住開口。 「是你們變了吧？」莉莉絲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才覺得妳變了。」海曼向來不是會在口舌上輕易屈服的人。 莉莉絲氣得漲紅了臉，幾乎就要破口大罵，但身為家教良好的公爵千金，意識到餐廳裡有許多學生正好奇地往這裡望，她只得克制著把難聽的話硬生生吞下，「不管怎樣，我都是站在王子殿下那邊的！」說完，她不顧擔憂地看著她的伊芙琳，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食堂。 「要走就走！最好別回來！」海曼忍不住大罵。 伊芙琳趕緊制止海曼，「別這樣對莉莉絲說話，她只是太在意安東尼哥哥了。」 從來只有海曼把旁人氣得咬牙切齒，這回難得換他被氣得滿臉通紅，好半晌還是無法平復心情，忿忿地問：「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 尼爾平靜地回答：「上次舞會過後吧。」 「不過是跳了一支舞，她真以為安東尼喜歡她？」 尼爾慢條斯理地嚥下一口麵包，好奇地問：「難道你知道王子殿下喜歡誰？」 「當然知道。」海曼神祕一笑，得意地分享自己的觀察心得，「他只喜歡自己，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別忘了真實之境和城北礦坑裡的事。」 尼爾一愣，點點頭：「有道理。」 伊芙琳尷尬地聽著海曼和尼爾的對話，見他們倆似乎還要繼續說下去，她趕緊插話制止：「別說了，安東尼哥哥畢竟是王子。」 海曼和尼爾對視一眼，明白伊芙琳是在提醒他們禍從口出的道理，應了一聲便不再多說。幸好法洛和希爾那天同樣被困在礦坑裡，所以礦坑裡發生的事在早餐小組中不算是祕密，否則方才那番話傳到別人耳裡只怕會有麻煩。 只是伊芙琳立場尷尬，一邊是照顧她的哥哥，一邊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幫哪邊說話都不對。只見她嘆了口氣，幽幽地直說了：「城北廢棄礦坑裡的事讓人不敢置信，要不是屠龍隊全體成員都指控了哥哥，父王也不會如此為難。」 萊恩國王親自詢問了屠龍隊的許多成員，海曼和尼爾也在被國王陛下徵詢的名單裡，此時見伊芙琳憂慮的樣子，他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好沉默。 「王族就是麻煩。」默默吃著早餐的法洛下了這個結論。 聽到法洛的感言，希爾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拉著法洛的袖子，一邊做出噤聲的手勢一邊用氣音說：「噓！」 「沒關係。」伊芙琳勉強對法洛和希爾笑了笑。 「王子殿下的處置出來了嗎？」尼爾問。 「父王還沒決定。」公主殿下又嘆了一口氣，「只是目前暫時不能離開王宮了。」 言下之意就是，王子殿下被禁足了。 「不要放出來害人也好，王子這種生物也是很麻煩的。」法洛又不客氣地補了一句，希爾已經不曉得該怎麼勸法洛謹言慎行了。 聞言，公主殿下立刻站了起來。大家嚇了一跳，以為伊芙琳發怒了，當希爾扯著法洛的袖子要他向公主道歉時，伊芙琳開口了。 「我代替安東尼哥哥向各位致歉。」說完，她對在座眾人鞠了一個躬，海曼、尼爾和希爾嚇得趕緊起身，只有法洛依舊坐著。他一臉莫名其妙，不解地問：「為什麼要替別人道歉？」 此刻希爾很難向法洛好好解釋關於人類這種代替親友致歉的行為，而原本要指責法洛失禮的海曼和尼爾則是露出錯愕的表情，像是在說「他真的不懂嗎」。 「我們畢竟是兄妹。」伊芙琳尷尬地笑了笑，「大家都坐下吧。」 大家重新坐定後，尼爾慎重地對公主殿下提出建言：「公主殿下，雖然您和安東尼王子兄妹情深，但請務必與王子殿下保持距離。」 以伊芙琳的聰慧，自然馬上意識到尼爾想說什麼，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掙扎：「難道你們相信那個傳言？」 「安東尼王子是第一任皇后殿下所生，當時是不足月早產，但皇后殿下卻沒有早產體弱的症狀。雖然皇后殿下產後沒多久就不幸逝世，那個傳言也並不是無的放矢。」 這件事在當年是酒館和餐廳裡最熱門的話題，雖然僅止於懷疑，最後不了了之。 一聽到王室有這麼個內情，法洛立即豎起耳朵，興味盎然地望向伊芙琳和尼爾。有些真實事件可是比書裡編造的故事還要精采啊！ 雖然尼爾說的是伊芙琳出生前的事，不過她從小在王宮裡長大，當然不會沒聽過關於第一任皇后婚前與人有染的傳言。 「既然父王仍是立安東尼哥哥為王儲，那就表示信任他。」伊芙琳堅定地表示。 「國王陛下的心思，我們當然不敢擅自評斷。可是這次進入真實之境取劍，和城北礦坑的事件，未嘗不是陛下對王子殿下的考驗。」尼爾的性格謹慎沉著，從不輕易發言，這番話想必經過仔細思考。 無論萊恩國王是不是要考驗安東尼，王子殿下的表現顯然沒有令他滿意。 一旁的海曼感嘆地說：「如果辛西亞皇后殿下所生的二王子還活著就好了。」 「十五年來音訊全無，應該是……」尼爾的話沒有說完，但要表達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可惜我對這位雙胞胎弟弟一點印象也沒有。」伊芙琳神情遺憾。 原來公主殿下有雙胞胎弟弟？希爾訝異地心想。 「我聽父親說過，多年前王宮遭竊，導致當時還小的二王子不幸被可惡的盜賊一併擄走。」海曼回憶起來。 「那名盜賊偷了什麼東西？」 「那時沒有公開，只知道二王子在那之後就徹底失蹤，沒有任何消息。」 英明的惡龍閣下認真聽著，顯得興味盎然，而對於聞所未聞的宮廷祕事，棕髮的魔法學徒早就聽得呆住了。 「話說回來……」海曼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等著看好戲：「國王陛下勢必要確認和王子殿下之間的血緣關係，如果他們確實是父子，那當然沒有任何問題。」 尼爾理所當然地接著說：「而如果安東尼王子並非王室血脈，那就沒有繼承王位的資格。」 「也就是說—王儲應該是公主殿下。」希爾倒抽一口氣，「原來如此，所以才要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保持距離。」 「這都是為了避免伊芙琳遭遇危險。」海曼點頭。 「安東尼哥哥應該不會傷害我。」伊芙琳的態度依然堅定。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可能做出來，何況是為了王位這種散發腐臭氣味的東西。」英明的惡龍閣下一向樂於分享他對人類的觀察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