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lumat Prod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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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LUMAT PRODUK
一个人为了生存能做什么? 别人眉林不知道,但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包括身体和尊严。 她渴望生命能像二月里的春花一样开得肆无忌惮,哪怕短暂。 现实中,她却活得如同淤泥里面的癞蛤蟆,缩头缩脑,丑陋而肮脏。 她只知道,有了命,才能谈其他。连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最终她竟会栽在慕容璟和那个混蛋的手中,那个曾把她当成玩物去讨好另一个女人也被她狠狠回报过的男人,那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男人。
黑颜 一个坚持于圆满的人。因为梦想而写作,因为写作而梦想,希望能用一支笔,写出人性中的美好,让人懂得珍惜、学会宽容和坚强。被读者戏称“元老级古言作家”,实则写作只是源于自娱,一个未知的结果,写作竟成了享受。 著有“女儿楼”系列、《焰娘》《挽香月》等多部作品。
DISARANKAN OLEH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温一下,不得不说,《春花厌》对我触动很大很大,或许是境随心转了,竟是与几年前看时的感触又不同,随着文中人物一波一折地走来,有深受洗炼之感,或许黑殿又要谦虚,那我也不觉得我说的夸张,因为确实如此。ZUI爱的就是看到你在你笔下的世界里生花、绽放,用智慧与优美的芬芳抚慰我们的身心。 ——坐看流年 颜颜的所有作品我全部拜读过了,有的甚至看了好几遍,ZUI爱《春花厌》。颜颜在心理描写上太绝了!情节过度也很紧凑自然,主角塑造得也很自然,没有刻意的造作或清高,感觉很真实! ——寂已汐 我承认爱上这部作品了,不管是文字,笔触还是故事与人物,爱得都不敢看下去了。 ——花花公主 作者的文笔和故事情节,每每一看感觉身在其中一般,羡慕敬佩之意就更深了深。 ——幕言璃 ZUI开始是被这个标题吸引的,相当不俗的文字,只让我觉得花雨藏着高手呢,无论是描述情景还是刻画内,那些汉子都很叫人惊叹。 ——夏隐
ISI KANDUNGAN
楔子 第一章 眉林 第二章 牧野落梅 第三章 冷落 第四章 狩猎 第五章 逃命 第六章 同命 第七章 石林 第八章 尸鬼 第九章 战神 第十章 异域 第十一章 逢生 第十二章 山居 第十三章 占有欲 第十四章 君子蛊 第十五章 冤家 第十六章 养玉 第十七章 归人 第十八章 别嫁 第十九章 离涂滩 第二十章 巫 第二十一章 化冰 第二十二章 春花 尾声
KANDUNGAN BUKU
楔子 桃红杏粉李白,迎春满枝临风摆,海棠开自在。 正是二月时分,春花满山漫野,是酝酿了一个季节的热烈。在荒地中,一座孤坟湮没在四下蔓延生长的迎春花下,无碑,却不冷清。 一个男人手握马鞭立于墓前,墨色深衣,银白长袍,一个杏红色香囊静静地垂在腰间,若有似无地散发着干蔷薇花的香味。一匹高大的白马在不远处吃着草,在更远的杏花林外,一个俊秀的少年正牵着马静静等待着,偶尔往里面投过不安的一瞥。 男人抬起手,似想触摸什么,却又僵硬地放下,眼中神色复杂难言,随即又被浓浓的戾气代替。 “女人,死是那么容易的吗?”他微笑,蓦然抬手一掌击向孤坟。一时间花摇枝断,落花如蝶般翻飞。 少年远远地看见,惊得慌忙跑过来,只是男人片刻间已经连连发掌,击得泥土四溅,削平了大半个坟头。 “爷……”少年犹豫着,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敢。 男人没有理他,又连发几掌,看到了坟里面已开始腐烂的女人尸体。没有棺材,甚至连一苇破席也没有,只是一身破衫,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泥土中,无数虫蚁正从她身上飞快地爬开。 男人手一紧,已蓄足力量的一掌却再也发不出。 “怎么回事?”他看着女人面目全非的脸,声音低哑难闻。 从少年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其他原因而变得赤红的眼,少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压住心中的寒意,急急解释道:“回爷,是眉……眉林姑娘临去前的意思。她说……”少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主子,见其没有不耐烦,才又继续接下去:“她说与其囿于棺材草席那一方之地,倒不如与泥土相融,滋养这一地春花,她也好沾些光。” 一时没人再说话,只有微寒的风带着满山的花香轻轻拂过尸体表面,竟闻不到一丝腐臭。 “她还说什么了?”良久,男人方才低声问道,垂在腿侧的手竟有些颤抖。 少年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回爷,没了。”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突然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有……没有了吗?你竟是到最后也不……”也不念他一下,哪怕是恨。他将后面的话都咽了下去,让它们都烂在肚子里面,手中马鞭蓦然挥出,将尸体卷出了土坑。 “爷!”少年惊呼,扑通一下跪在男人面前,哀求,“爷,爷……眉林姑娘就算再有不是,可人死如灯灭,您就让她入土……” 如狂兽般嗜血的目光令少年不由自主地敛了声。男人长鞭挥出,狠狠抽在尸体身上。 “你想付于春花,我偏不许!” 再一鞭,沉闷的响声中,破布飞扬。 “你想就此安生,我偏不许!” 恶毒的誓言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一件银白的长袍飘落,将沾染着泥土的腐坏尸身掩住。男人突然弯腰抱起尸体,几个起落跃上马背,然后策马穿过杏花林,向云天相接之处狂奔而去。 二月来,桃花红了杏花白,油菜花儿遍地开,碧柳似刀裁……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女人在耳边低唱,恍惚间如同去岁在那荒僻的山村中般: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而她在院中晾洗衣物,阳光穿透破旧的窗纸,如闪光的蝶般在他眼前跳跃…… 第一章 眉林 她是四十三,与这里的其他人一样,她没有名字。她不记得来这里之前的事,只记得那横伸在路上挡住马车的满枝梨白以及野地里成片成片的荠菜花,那是她整个儿时的记忆。 然后就是训练,成为死士的训练。死士的训练最完美的成果,就是泯灭人的本性以及对死亡的畏惧,只剩下狗一般的忠诚。 很多年之后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时候吃药吃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上那个王八蛋? 事实上,相较于其他死士,她显然是不合格的。她怕死,怕得不得了。所以,为了活着,她不介意学做一条狗。 四十三进去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站了十多个同她一样蒙着黑色面纱的妙龄女子。她目不斜视地从她们中间穿过,在隔断外的珠帘前跪下,眼睛落在膝前一尺的地方:“主人。” “坤十七病了,由你补上。”里面传出的声音似男似女,让人难以分辨,显然是故意为之。 “是。”四十三没有丝毫犹豫,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接的是什么任务。 “很好,你进来。”那人道。 四十三不敢起身,于是弯下腰双手着地,就以跪着的姿势爬了进去。一穿过晃动的珠帘,她便立刻停了下来。 一双青缎绣暗花的靴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淡雅的熏香飘入鼻中,她心中突然冒起一股寒意。未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对方已经出掌按在了她的头顶。她脸色微变,却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她认命地闭上眼,任由一道强横的内力由百会穴钻入,片刻间便破去了她苦练了十多年的武功。 一口鲜血由口中溢出,她面色苍白地委顿于地。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废去你的武功?”面对她的沉默,那人反倒有些好奇起来。 喉咙中仍然有着甜腥的味道,四十三呛咳了一声,柔顺地答道:“是。”声音中竟听不出丝毫怨怼。 自从被带入暗厂以来,他们最先学会的就是说“是”。那人仿佛想起了这一点,不由得一笑,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 四十三退出珠帘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个干净。她吃力地站起,却不敢转身,仍是背对着珠帘的方向倒退着往外走。就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帘内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惊得她差点跌倒,幸好里面的人并没注意到她。 总管在外面等着,交给她一个紫色锦囊,没有多余的话,便安排她上了候在外面的马车。 四十三知道,这锦囊里面,就是她此次的任务。 眉林……眉林吗? 她的额角抵着窗框,耳中听着同车女子嬉笑的声音,一丝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怅惘的滋味浮上心间。从此她就要叫眉林这个名字了,四十三,那个随了她十五年的数字就要永远被湮没在暗厂那让人连想也不愿回想的地方。 从此,她有了名字、有了身份,甚至还有了一堆从来不曾见过的家人——她代替了另外一个女子。 西燕随同子顾公主一起到大炎和亲的三百美人当中,当然不止一人被李代桃僵。那些坤字开头的女子便是专为此而培养的,她不过是捡了一个便宜。也许,在被她蒙混了近五年之后,总管终于开始不耐烦了,才会以这种方式将她打发掉。 也好,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充满腐臭和死亡的地方,去看看那深刻于脑海中的似锦繁花了。就算没了武功,就算体内有着每隔一个月便会发作的毒药,也远胜过那必须时时面临与人争夺生存机会的生活。 此时已入了秋,官道两旁的山林一片苍翠,深红浅黄夹杂其中,绚若春花。可终究不是春花,等走近了,枝条扫过车窗的时候,便能看清那一片片枯黄招摇的叶子被风吹得簌簌落下,让人感到飘零的凄凉。 眉林不喜这个,便收回目光,微笑着倾听同车女子谈话。 两日前,她被送至离昭京两百里的安阳。是时,西燕和亲的人马正歇宿于该地的驿馆中。次日启程时,供美人乘坐的马车因为禁不住长途跋涉而磨坏了两辆,于是原本乘坐那两辆马车的美人便被分至其他车中。 眉林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坐进了现在的这辆马车中。相处了两日后,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原来因为赶路辛苦,加上规矩所限,这些美人下车之后极少有交谈的机会,就算有,也只是与同车之人,对于其他车中的人都不熟悉,更不用说那些连美人容貌也很难见到一面的护卫了。当然,如果没有西燕上位者的配合,这事又哪能如此容易? 只是这里面的事不该她去想,她就不去想,知道得太多并没有好处。她还有更迫切需要解决的事——西燕语。 她们几个说话柔美软腻、温润婉约,如同唱曲儿一般,当真是说不出地好听,只可惜不知在说些什么。作为一个从西燕来的人,竟然连燕语都听不懂,这会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整个行动的每个细节都安排得极为严谨,为何却独独在语言上面留下了漏洞,她想不明白,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付。 正沉思间,耳窝微暖,有人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眉林强压下反射性地想要躲开的动作,回眸看去,发现这辆车上五女中长得最美也最温柔的那个少女关切地看着她。 她脸上立即浮起笑容,心念急转,思索着应对之法。就在这时,原本就行驶得不快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身旁的少女被引开了注意力。 眉林悄悄松了口气,跟着其他人往车窗外看去。 她们的马车位于队伍中间,又不能探出身去,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然后在队伍的前方停下来。不用想,必然是被侍卫长拦住了。 就在众女疑惑而又好奇地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马蹄声再次响起,其间还夹杂着呼喝之声,这一次却是己方的侍卫在逐车驱人下来。 原来和亲人马因在路上屡有耽搁,比预定抵达昭京的时间晚了近一个月,正赶上大炎皇朝一年一度的秋季围猎。围猎地点在昭京西南三百里地的鹿山,需要经过这条路。好巧不巧,两队人马竟然撞了个正着。 几人下得车来,前面的马车已经被赶到了路边,公主的车驾则在侍卫长的护送下离开了车队,朝远处旌旗招展、甲胄森森的队伍快速驰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有内侍过来传旨,着和亲人马随驾前往鹿山。 众人跪伏路边,等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的大炎皇帝率着皇子王孙及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过去之后,才起身回车,跟在后面。 大约是被那严整凛冽的气氛震慑住了,上车之后,少女们都不敢再出声交谈。眉林不由得暗叫侥幸,但也知这样的运气不是时时都有,如果不及早想出应对之策,只怕很快就要露出马脚。 队伍日行百里,两日后,至鹿山山麓。其时武备院已经在平旷之处设好行营,建起帐殿,以黄髹木城围绕,立旌门,覆以黄幕;外设网城,有人轮流值宿守卫,以防有人闯入。 和亲的人马除了公主及其贴身侍女以外,余者皆被安排住进了外营,没有允许不得外出。美人们都隐约有了预感,她们的命运或许即将在此地被决定。虽然早在被选为子顾公主陪嫁的时候就已对此有所觉悟,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们还是会觉得恐慌和不安。 与眉林同帐的五个少女也不似前几日活泼嬉笑,秀眉不自觉地轻蹙,像是笼上了一层薄郁,显得心事重重。 眉林则对此不是很在意,只一心掰着手指数着下月取解药的日子,发愁着要用什么情报去换取效果比较好的解药。到目前为止,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自随帝驾以后,少女们都改说大炎话,其流利程度竟比她这土生土长的炎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翌晨,曙色初露,嘹亮的角号声响彻平野,马蹄如雷,夹杂着人的呼喝声,将连日赶路疲惫未醒的少女们惊醒。她们惊疑不定地互相对望,如同山林中那些即将被捕猎的小动物。 时间在等待命运判决的煎熬中缓慢流过,山野的夜幕终于随着猎手们的回归降临了。篝火在宽敞的营地间燃起,新捕获的野味被架到了火焰上。欢声笑语穿过营帐的间隙,远远地传来,让人可以想象出那里的热闹。 诸女坐立不安却又不敢睡下,终于等到了召唤的旨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们之前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歌舞技艺并没有机会表演,被火光照亮的宽敞空地上,鲜花的残瓣及利器划过的痕迹,显示出这里之前已有了精彩的助兴节目。 三百个美丽的少女分成十列,每列三十人,整齐有序地立于空地中央,等待着王公大臣们的挑选。 眉林站在最后面,稍稍往右侧了侧身,便能看到位于上位的大炎皇帝。 也许他曾经年轻力壮、意气风发过,也许他仍然英明威严、杀伐果断,但她看到的却只是一个消瘦、隐现病态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狭长中隐现妩媚,却被眼下的青色破坏了那原本应有的睿智感觉,让人生出不舒服之感。 他的左首下位坐的都是一些二三十岁的戎装青壮年男子,显然不是皇子王孙便是青年将领,为本次围猎活动的中坚力量。在他的右首边,美丽的子顾公主蒙着面纱,低垂着头,对她们的出现由头至尾连一眼也没有看过。与公主同侧的人,则多做文士装扮。 眉林一眼将所处环境看了个清楚,便垂下了眼,不再左顾右盼,耳中传来炎帝有些虚弱却不乏威严的说话声:“今日围猎,玄烈你拔得头筹,朕准你先选。” 此话一出,坐于左侧最上位的男子忙起身谢恩,但并没有立即回头挑人,而是笑道:“公主初来大炎,必然会有些不习惯,父皇何不先为公主留下几名合心之人,以慰左右。” 他此话说得圆滑,表面上是体谅远客,但实际上却是让炎帝先留下看中之人。毕竟公主最终是要入宫的,她身边的人皇帝自然是什么时候想要都行。 对于儿子的体贴,皇帝当然是老怀大慰,道:“你倒是有心。”说着,他转头看向子顾公主,语气温和地问:“玄烈说得不错,子顾你便挑几人留在身边伺候吧。” 一直低垂着眼的子顾公主闻言,终于抬起头,飞快地扫了眼慕容玄烈,然后弯腰对着炎帝行了一礼,淡淡道:“但凭皇上做主。”她生在帝王家,又哪里会不明白这些男人在想什么。 老皇帝龙眸一扫,便要下了几女。那一瞬间,眉林看到他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中分明闪烁着熠熠精光,背上不禁冒了一层凉汗,暗自庆幸自己站在末位。毕竟一旦踏入皇宫,想要再出来可不是一件易事。 接下来,自慕容玄烈起,在场男人皆分到了两到三女,倒也没人不识趣地当真在皇帝的面前挑挑拣拣,何况此次陪嫁来的燕女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场内还剩下近百少女,慕容帝便着近身内侍清点了,准备带回京去分赏给未能来参加围猎的重臣要员,眉林正是其中之一。她看着那些或真心欢喜或强颜欢笑、命运却都已被定下的少女,心中有瞬间的迷茫,不知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但这种情绪并没持续太久,很快便被一个突然闯进的人打散了。 眉林正恍惚间,腰间蓦然一紧,已被带入了一个人的怀中,同时,与她位置相邻的燕女也落进那个人怀中。两女措手不及,额头差点碰到一起。 眉林仰头,一张年轻英俊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还没等她看清对方的长相,啧的一声,脸上已被重重地亲了下。 眉林吓了一跳,看他又转过头去亲怀中另一个女子,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反应才好,只能被他搂着往前走去,心中却猜到此人身份必然不低。 果然,那人还没走到皇帝近前,已听到慕容玄烈的笑声:“璟和,你来迟了,莫不是梅将军已允你入帐?”他这话看似调侃,眉林却敏感地从中察觉出了一丝讥讽,悄悄瞟了眼上位的帝王,看见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不耐和冷漠,不免有些纳罕。 抱着她的男人却恍若未觉,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道:“父皇取笑了,落梅可不是这些女人……”他一边说,还一边在怀中两女身上乱摸。 浑蛋!眉林强忍着心中的厌恶,脑海中刚浮出这两个字,已有人替她骂了出来。 “孽障!”这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的怒斥。 眉林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带着两女冲炎帝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道:“儿臣来迟,父皇恕罪。”话虽是这样说,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愧意。 “成什么样子?还不给朕滚到一边去!”老皇帝显然极不喜这个儿子,甚至不愿花更多的时间去教训他。 即便如此,男人仍然是皇子,很快便有人让出了慕容玄烈下首的位置,并摆上了新的酒菜碗筷。 慕容璟和吊儿郎当地应了一声是,便坐入席中,与怀中美人嬉闹去了,对那些自他出现后便神色各异的人视若无睹。被灌了两杯酒后,眉林才看清他的长相。 男人长得与老皇帝并不是特别相似,但那双眼却承继了个十成十,狭长、上挑,只是半开半闭的没什么神气,像是总也睡不够似的;五官轮廓分明,鼻直唇丰,确实很英俊,不过面色白中隐泛青色,神色轻浮颓废,给人纵欲过度的印象。 要监视这样的一个人应当不难吧?眉林想,心中不禁打了个结,她知道不难的同时也代表着要想从其身上获取重要的情报只怕没什么希望。 此次她们被安插进和亲的陪嫁美人当中,目的就是接近大炎的重臣要将,说白了就是充当奸细。锦囊中并没明确指出让她特别注意哪方面,但却摆明了越有价值的情报所获得的解药效果越好。 价值!价值!价值个…… 她在心中骂了句粗话,唇却仍然温柔地弯着,低眉顺目地为正在戏玩另一个少女的男人斟着酒。不料男人突然伸手在她胸脯上抓了一把,惊得她把酒洒在了外面。下一刻,她已被推向邻席,耳边响起男人满不在乎的笑:“皇兄,你不是喜欢胸大的?我拿这个换你右边那个。” 少女的娇呼声响起,然后是狼狈地避让,眉林跌在了一人身上。一股清淡雅致的熏香在浓烈的酒气与烤肉混合的味道中蹿入她的鼻腔,让她心中一懔,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下巴已经被人捏着抬了起来。 相较之下,慕容玄烈长得更像老皇帝,不知这是不是他分外得圣宠的原因。那双眼睛长在他偏秀雅的脸上似乎更合适一些,使得那张脸俊美得近乎邪气。 他长眸微眯,只看了眉林一眼,便放开了手。 “用另外一个。”他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和语气中都流露出明显看不上的味道。 慕容璟和二话不说,示意怀中的少女过去。眉林暗暗松了口气,又自动回到他身边。慕容玄烈的眼中锋芒毕露,自不是易与之辈,与其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她宁可跟在各方面都不及他的慕容璟和身边,至少丢掉小命的概率要小许多。 两个皇子交换女人显然是微不足道的事,并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老皇帝龙体欠佳,只坐了一会儿便在内侍的扶持下先行离开,与他同时离开的还有子顾公主。 最让人敬畏的存在消失,又有美人相伴,现场的气氛登时热烈起来。 从慕容玄烈身边换过来的少女冷着脸,不似其他女子那样温柔顺意。只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不满这样的交换。眉林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并不觉得其容貌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美丽,却没美到超过之前那位的地步。平心而论,她甚至觉得少女的鼻子过于尖了点,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奇怪的是,慕容璟和对少女的无礼不仅不介意,反而很热衷于逗她说话,即便被瞪还是笑嘻嘻的毫不生气,直看得眉林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贱啊!她心中嘀咕,唇角却挂着温婉的浅笑,一杯又一杯地劝酒。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有所放松,看男人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今夜自己大约是用不着陪睡了。 从少女偶尔一句的回应中,眉林得知她名叫阿玳,而由始至终,慕容璟和都没问过眉林的名字。 宴散,两女随慕容璟和回到他的营帐。 “你等在这里。”在帐外,慕容璟和第一次跟眉林说话,眼睛却仍然色眯眯地盯着阿玳,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眉林应了声,止步,心中大大地舒了口气。虽然秋夜寒凉,但总比被一个浑蛋色坯压在身下来得好。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完全舒出来,事情却急转直下:慕容璟和伸手去揽路上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阿玳时,少女却突然用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你若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她声色俱厉,美眸中流露出悲苦绝望的神色。 眉林傻了,目光从少女满是坚决的眼睛移向匕首,这才发现那是宴席上用来切割烤肉的匕首,没想到竟被少女无声无息地藏了起来,看来就是为了应付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