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klumat Produk
Description
MAKLUMAT PRODUK
◎2004中時開卷年度十大好書、2004聯合報讀書人非文學類年度最佳書獎 ◎暢銷十萬冊的中國當代文學經典,2006年遭中國當局查禁 本書描述大時代一群知識分子的命與運。章詒和是以晚輩的眼光側寫父母的友人──史良、儲安平、張伯駒、康同璧、聶紺弩、羅隆基等人,他在中國大陸「反右」及「文革」的血雨腥風中,整肅、清算、鬥爭的紅潮席捲下,受迫害的、參與迫害的,這些人之間的恩怨情仇與人性的幽微曲折,在她細膩的筆觸、獨特的視角與溫厚的學養,將其風骨刻畫出來,也折射出一個時代的風光雲影。 《往事並不如煙》是目前為止刻畫中國上層知識分子如何面對中共政治浪潮,最細緻而生動的一本人物剪影。章詒和筆下的中國上層知識分子,不單單只是專制政權底下無助的政治受害者;他們有理想熱情和天真執著的一面,也有阿附政治權力和追求生活情趣的一面,還有驕傲自滿、虛榮自私、殘忍嫉妒和勢利糊塗的其他面。無論是熱心政治還是淡泊名利,他們是毛澤東「把上層政治活動分子包了下來」的政策下的籠中鳥,僅在殘酷無情的政治狂飆席捲而來時,尚能像最後的貴族一樣,多少體現和保持一些人格完整和個人尊嚴而已。--陳永發(中央研究院院士) 在臺灣讀政治史,民盟相關的那一群人像是幽靈,師長偶而談到,多語帶鄙夷。自由派和中間派彷彿是一種「他人之恥」。沒想到對這群深信新中國能有自由民主的一代精英,一九五七是一個更大的斷裂和浩劫。時代幽靈的女兒章詒和如縷不絕的記憶書寫,填補了當權者的謊言撕去的歷史扉頁。我終於知道那些深淵裡靈魂的下落。她的故事說的太動人,太情切。有時冷如刀,有時熱如火。很難不被那六個故事一一擊倒。什麼是蕩氣迴腸,讀了就是。--陳浩 這本書教人驚嘆,在於作者能夠面對歷史的複雜與生死的沈重,卻舉重若輕。作者超越了人性的絕對善與絕對惡,呈現亦善亦惡、非善非惡的真實樣態,令人信服、動容。世人看歷史多是成王敗寇,作者和同時代許多人在政治的黑風中家毀人亡,卻沒有泣訴更不作興控訴,反而出之以幽默和從容,則得勝者何嘗整碗捧了去?這是敗者的美學,章詒和的天鵝之歌,小寫的「人」的勝利。--吳繼文 六篇故事,一個時代的側寫。1957年,「事情正在起變化」,毛澤東才這樣說著,多少人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章詒和用記憶寫歷史,為時代留記錄。這一批人,左右不討好,裡外不是人,是國民黨口中的「中共同路人」,是共產黨口中的「猖狂右派份子」,早注定要被時代的風暴所吞噬了。然而,即使是面對無比也無解的鬥爭壓力,他們卻寧折不屈,為了保存性情中的一個「真」字,受盡屈辱,在所不惜。「貴族」之謂,意在於斯!「清禽百囀似迎客,正在有情無思間」,章詒和此書一出,洛陽紙貴,其可貴者,未必在「思無誤」,而是「情存真」,而這,也正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匱乏的東西。因為匱乏,所以需要,這書能叫人感動,讓人落淚,也就不難想見了。--傅月庵
章詒和 章伯鈞之女。1942年生於重慶,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 著有:《一陣風,留下了千古絕唱》、《伶人往事》、《雲山幾盤江流幾灣》、《這樣事和誰細講》、《總是淒涼調》、女囚系列小說《劉氏女》、《楊氏女》、《鄒氏女》、《錢氏女》,以及《往事並不如煙續篇》等書。
ISI KANDUNGAN
二版序 自序 導讀 煙霧繚繞中的真人實事/林博文 正在有情無思間──史良側影 兩片落葉,偶爾吹在一起 ──儲安平與父親的合影 君子之交──張伯駒夫婦與我父母交往之疊影 最後的貴族──康同璧母女之印象 斯人寂寞──聶紺弩晚年片斷 一片青山了此身──羅隆基素描 附錄 越是崎嶇越坦平
KANDUNGAN BUKU
正在有情無思間─—史良側影 史良(一九○○—一九八五)江蘇常州人,女。一九三一年後,任上海律師公會執行委員,上海婦女救國會常委。一九三六年被國民黨所逮捕,為歷史上著名「七君子」之一。抗日戰爭期間,在武漢、重慶等地從事民主運動。一九三八年後,任婦女指導委員會委員兼聯絡會主任,第一、二屆參政員。一九四二年,任民盟中央常委、重慶市支部組織部長。解放戰爭期間,為上海民盟執行部負責人之一。一九四九年後,任國家司法部部長,全國婦聯副主席,民盟中央副主席、主席。是第二至四屆全國人大常委,第五、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第二至五屆全國政協常委。──摘自《二十世紀中國名人辭典》 這個辭典上的史良,是以職務為材料,年經事緯,敘列出來的人。在民主黨派史料彙編裡或共和國部長傳記裡,對她的介紹要比這個條目詳盡些,約有千餘字。除了對「七君子事件」的敘述以外,還強調解放前的史良做為享有崇高威望的著名律師,如何敢於同邪惡勢力進行鬥爭,營救受迫害的共產黨員和進步人士;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的史良做為首任司法部部長(她和衛生部部長李德全是當時僅有的兩位女部長),如何建立和健全了人民司法機構和工作;做為一個民主黨派(民盟)負責人的史良,如何擁護共產黨的領導,即使在「文革」期中,也沒有動搖對社會主義的信念,等等。這些內容寫得準確又周正。但活在我心裡、刻在我記憶中的史良,就不僅是條目所寫的這麼一副乾巴巴的樣子。 她是我小時候崇拜的高貴又美麗的女性。史良無論走到哪裡,來到什麼場合,都與眾不同。只要父親說上一句:今天史大姐要來。我聽了,頓時就血液沸騰,興奮不已。自己長得不漂亮,常對著鏡子自語:不是說女大十八變嗎?我啥時能變得有點像史良,就好了。我清楚地記得,頭一次在我家客廳見到史良的情形。父親把我推到她的跟前:「喏,我的小女兒,小愚。」又對我說:「這就是我們的史大姐,你該叫史阿姨。」我深鞠一躬,叫道:「死阿姨。」父親一怔,史良卻笑了。父親糾正道:「不是死,是史。這兩個音是不許弄混的,再重叫。」滿臉通紅的我,再叫:「死阿姨。」父親盯著我的嘴,嚷道:「是史!不是死。」我再叫一遍,仍是「死阿姨」。 父親瞪著眼,剛要張口,被史良擋住,笑著說:「死阿姨就死阿姨吧。」瞧,多好的一個「死」阿姨啊!史良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在五十年代初的夏季。她讓祕書打來電話說,有事要來我家和父親商量。那時,父親官場得意,我家住的是座有七十九間房的大四合院。寬闊的庭院,已是綠葉成蔭,晨風拂來,透著涼意。在家中,沒有父親的容許,子女是不能隨便跑出來叨擾客人的。我便躲在耳房,兩眼直瞪窗外。那年頭的北京,人稀車少。史良坐小轎車從她的住地東總布胡同到我家的地安門內東吉祥胡同,要不了多久。過一會兒,淡施脂粉的史良,身著白嘩嘰西服套裙,腳穿白色麂皮高跟涼鞋,飄然而至。庭院裡纏繞在竹籬笆上的鳥蘿松,正綻放著朵朵紅花。 那小巧的花形和鮮麗的花色,勾起她的興致,俯身摘了幾朵,托在手心,便直奔北屋。接著,從大客廳傳來了一聲史良的吳儂軟語:「伯鈞,你家的鏡子呢?」父親帶路,引她到母親的梳妝檯前。我瞅見史良仔仔細細地把小紅花一個個嵌入上衣的扣眼,嵌好後還左右端詳。公事談畢,她帶著胸前的那些「鳥蘿松」匆匆離去。一個炎熱的下午,史良又來我家做客。這次,她穿的是用香雲紗做的「布拉吉」(即連衣裙)。她走後,母親把史良的這身衣服誇讚得不得了,對我說:「自從新中國的電影、話劇,把香雲紗的褲褂做為國民黨特務的專業服以後,人們拿這世界上最涼快的衣料,簡直就沒有辦法了。你爸爸從香港帶回的幾件香雲紗成衣,也只好在家休息的時候換上,成了業餘裝。 看看人家史大姐,居然能做成『布拉吉』穿到司法部去。」此後四十餘載,我沒見過第二個女人像史良這樣地穿著。直到九十年代末,北京的時髦女性在「懷舊風」的席捲之下,揀起了香雲紗。我跑遍大型商廈,終於也找到一件用它做的西式襯衫。面對三百多元的價格,我毫不猶豫地拿下。其實,這不是在買襯衫,而是為了複製出一種記憶。一九五六年,母親與她同去印度訪問,史良是中國婦女代表團團長,母親是代表團的成員。印度方面請她們參觀一個比較先進的工廠。飛速旋轉的鑽頭切削下來的鋼絲捲曲如雲,柔細如髮,耀眼又美麗。史良伸出左手去拿剛剛旋出來的一根鋼絲,隨即把手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