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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cription
内容简介
凌冬悄悄跟半夏成了邻居,也终于找到机会跟她在聚光灯下同台演奏。 他想,对她来说,凌学长应该是一位美好无瑕,在音乐上跟她有着美妙共鸣的朋友吧?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那个在黑暗中与她相拥都维持不了多久人形的怪物——那只在电闪雷鸣的夜里,被她心软救下的可怜小蜥蜴。 “我养了一只守宫,就是蜥蜴的一种……不知道学长你有没有看见他?” “一只宠物而已,丢了就算了吧,别太放在心上。” 可是—— “他对我来说不是宠物……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龚心文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热衷于一切奇思怪想的故事,认为一切玄妙皆源于现世。作品情节光怪陆离,语言诙谐幽默,深受广大读者喜爱。出版代表作:《逢狼》(网络名《妖王的报恩》)等。
目录
第十六章 001 南湖湖畔 第十七章 021 我想和她携手比肩 第十八章 041 噩 梦 第十九章 059 断 弦 第二十章 075 再给我一些时间 第二十一章 095 月光之裙 第二十二章 109 决 赛 第二十三章 129 归 来 第二十四章 153 迷雾中的半夏 第二十五章 179 七 天 第二十六章 193 等曲子写完 第二十七章 211 时间的尽头 第二十八章 231 一滴泪 第二十九章 249 困兽之笼 番外一 273 半夏的一天 番外二 285 脱敏治疗 特别番外 295 我们之间好像出了问题
文章试读
第十六章 南湖湖畔 杜婆婆拄着拐杖,慢慢地擦拭着大厅里摆放的那些老物事。 老旧的时钟、陈年的相框、泛黄的书籍、残缺一角的眼镜盒……她擦得很仔细,像对待自己心尖上的珍宝。 或许每个人都如此,越是察觉到时间的紧迫,越想要紧紧地握住自己身边珍贵的一切。 老人擦完灰尘,转头看待在院子里帮忙的男孩子。 这个名叫凌冬的孩子近经常来她这里。他来得多,但待的时间非常短。他每次来了,至多待上几分钟,帮她种一盆花,或者提两桶水,再在这个院子里坐上一会儿。 即便如此,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总会在他做事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向摆在桌上的时钟,仿佛他的时间不多,有什么紧迫的东西在身后追着他赶着他。 他明明还这样年轻,身上却无端地带着点儿老年人才能体会到的暮色苍凉。 可是这个孩子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年轻的男人手上沾着泥,低垂着眉眼,正在将一盆山茶花移植到土地里。 他肌肤很白,额头上流下一点儿汗,纤长的睫毛低垂着,目光温柔,嘴角不知不觉地带起一点儿向上的弧,像是寒冬里一片冰冷的雪花正在融化,化为草木间轻柔的晨露。 他近是遇到什么好的事情了吗?杜婆婆笑眯眯地想。 凌冬把后一点儿泥土盖好,在杜婆婆端来的水瓢里洗掉了手上的泥土。 院子里的自来水是抽自地下的井水,十分冰冷,冲在肌肤上,仿佛可以冲掉心里的一切污垢和烦躁。 他直起腰,习惯性地看了摆在桌上的时钟一眼,今天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 凌冬突然意识到不是时间过得慢,或许是他的时间长了一点儿。 平日里,如果在外面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应当已经能察觉到身体深处开始隐隐地出现那种熟悉的躁动不安之感。 他早该匆匆地赶回家中,关掉灶台上的炉火,给半夏留上一份,再急急忙忙地解决自己一天的饮食,然后彻底变成一只怪物,爬回隔壁昏暗的屋子,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度过一整个夜晚。 今天,他恢复人形的时间好像长了一点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不是意味着事情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凌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院子里的灯光照在他挂着水滴的手指上,冰冷的手指握起来,仿佛把那束光抓在手心。 虽然光是抓不住的,但不妨碍他自心里产生一点儿期待。 他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已经笑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像褪了一身寒霜,变得温柔了起来。 冰冷的冬雪若是融化了,会变为温柔得不行的水滴。 一辆自行车从院门前的道路上风一般地刮过,片刻之后,又倒退回来。 骑在车上的半夏看见了院子里的凌冬,勉强按捺住想要飞奔回家的心,暂时地倒了回来。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半夏礼貌地和这位帮过自己多次的学长打招呼。 因为急着赶路,她的胸腔微微起伏,她带着点儿气喘,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透着藏都藏不住的快乐。 半夏知道,这栋屋子里独居着一位年迈的老婆婆。学长在院子里,应该是在帮助这位行动不便利的老人。凌学长真是一个完美的人,才华横溢,容貌俊美,心地还这样善良。是了,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指尖下又怎么能流淌出那样美好的音乐呢?他当真是如同神仙般值得她和众多学弟学妹尊敬和学习的人。 “学长真是优秀。在学校里,我们这些学弟学妹都特别崇拜你。”半夏的脚架在车上,她没有完全下车,“杜婆婆这里需要我一起帮忙吗?” 她虽说是停下了车,但心里其实藏着点儿不太好的小心思,希望这里眼下没有急需帮忙的事。因为她真的很想尽快回家,和一天没见的小莲温存一下。 凌冬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半夏,胸腔里涌起一股脱口而出的冲动。他张了张嘴,终还是抿住了,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半夏看见学长还是和往日一般冷淡且不爱说话,也就很识相地不再啰唆,非常规矩礼貌地和这位自己崇敬的学长告别。 天才便是这样的,总有一点儿怪癖。凌冬学长什么都很优秀,唯独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性格稍微冷淡了一点点呢。说起来还是我们家小莲好啊,贤惠又可爱,还很容易害羞。 半夏骑着单车,很快到了楼下,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 三楼那间窗户的灯很快亮了,站在楼下的人甚至可以看见她探出窗外,喊着“小莲”“小莲”。 凌冬就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那个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 对窗内的那人来说,“凌冬”这个名字应该代表着一个光环加身、受人尊敬的形象吧。 凌学长是一位美好无瑕,能和她同台演奏,在音乐上有着美妙共鸣的朋友。 如果他们没有真正的将来,他想至少在她心中保持着“凌冬”这个正常且美好的形象,而不是那个在亲吻的时候都维持不了人形的怪物,也不是一个陷入魔咒、可怜兮兮的家伙。 半夏回到家不久就看见小莲从窗外爬了进来,于是伸手把他接下来。 经历过昨天那一出,小莲被她握在手中既乖巧又柔顺。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特意避开她的视线,他低低地问了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半夏平日里放学不是打工就是在街边摆摊卖艺,基本都很晚回家,能有几次这样一放学就飞奔回来的? 小莲的羞涩让半夏也突然感到不好意思。 她急忙给自己的行为找补了一句:“不……不是因为想你才特意回来的。” 她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半夏窘迫了一会儿,终究实话实说。 “我马上就要代表学校去比赛了,晚上当然要好好练琴,但心里又很想见你。你今天想不想陪我一起出去?” 小莲便低低地嗯了一声,那独特的嗓音在这种时候听起来特别勾人。 哪怕他的皮肤是黑色的,半夏也感觉自己能看见黑里透出的粉来。 黑色的小莲停在半夏的肩头,半夏背着琴,快乐地往楼下走。 原来恋爱是一件这样美好的事。 哪怕两个人没有靠在一起亲热,仅仅是回家的时候有人热着饭在家等你,晚归时有人愿意一路陪你,撒娇的时候有人会轻轻地嗯一声,就会让人心头满满当当地被一种甜蜜的感觉充满。 “小莲,你昨天有听见隔壁的琴声吗?”路过凌冬门外的时候,半夏突然问了一句。 蹲在她肩头的小莲支吾道:“怎么了?你……你听见了吗?” “早上起来,我看见对门的林大作家躺在他房间的地板上哭,说是听到隔壁学长创作了一首令人惊艳的新歌。可惜我睡着了,就很好奇又是什么样的一首曲子。” “你……喜欢凌冬创作的那些歌曲吗?”小莲这样问。 他们住在凌冬的隔壁,经常能时间听见那位天才学长创作的小调。 小莲问这话的声音里隐藏着一点点的紧张,但半夏没有留意到。 “是的,小莲也是喜欢的吧?”半夏这样说,“那是一位真正的音乐天才,哦,我指的并不单单是他的钢琴声,而是他那种对音乐的独到的理解。有时候觉得我们能住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地方,时时听到他的新歌,其实也很幸福,对吧?” 小莲闭紧了扁扁的嘴巴,眼睛亮晶晶的。 他似乎很高兴? 我夸凌冬学长,小莲他这么高兴的吗? 她到了二楼的时候,乐乐正趴在沙发上描幼儿园的作业。半夏弯腰和她打了声招呼。 “呀,小夏姐姐,这是什么?”小姑娘指着蹲在她肩头的小莲问道。 “给乐乐介绍一下。他叫小莲,是姐姐我的……”半夏咳了一声,附在小朋友耳边说,“是姐姐家里的田螺先生,嘿嘿。” 乐乐眼睛亮了:“会半夜变身出来做饭给你吃的那种吗?” “对啊,就是那一种。” 小莲抓着她的衣服蹲在她的肩头,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尖,算是跟乐乐打了个招呼。 半夏哈哈笑着下楼了,那种欢欣雀跃、只恨不能四处显摆的心情按都按不住。 南湖湖畔,许多人已经习惯有一位年轻的女孩儿隔三岔五就会站在路边拉小提琴。 今日这位姑娘和往日有一点点不同。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在她的大衣口袋里竟然趴着一只小小的黑色守宫。 小守宫从口袋里冒出脑袋,一动不动地聆听着她的琴声,竟好像听得懂一般。 那小提琴声似乎也和往日有所不同。 霓虹暖灯灯光照耀的木棉花下,琴声婉转悠扬,好似有一位少女拈起她轻盈的裙摆,踮着脚在这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舞蹈。她时而浅唱低吟,时而欢欣雀跃,在水波的涟漪中缓缓地述说着自己如诗的心情。 行走在夜色中的一对对情侣在这样的琴声里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恋爱中那些美好的时刻。他们依偎着身边的人,彼此靠得更紧密了些。 “我就说她可能会在这里,没错吧?” 几个女孩儿在半夏的面前停下来,正是出来逛街的潘雪梅、尚小月和乔欣。 “夏啊,你这次可是代表我们学校出征。周末就要去北城比赛了,你跑来这种地方练习,真的可以吗?”潘雪梅迟疑地问道,同时用眼睛四处乱瞟,指望在附近的男性中寻觅出可疑之人,找到半夏那位神秘的男朋友。 当然,近在她眼前的小莲根本就没有被她列入考虑的范围内。 乔欣挤上来说道:“要不是小月说你有可能在这里,提议我们顺路过来看看,我都不信一个刚刚陷入热恋的人会舍得撇下男朋友自己跑来练琴呢。” “要比赛了,你会不会紧张?”说这话的人是班长尚小月,她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半夏看见她们特意来找自己,很是开心。 “这里很好,你们看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只要在这里练久了,你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专注于自己的琴声,不被外部所打扰。” 她夹着琴,随手拉了一段华彩。华彩,通常指的是在协奏曲乐章的末尾或是高潮部分,由独奏者单独加上的一段无伴奏的炫技性质的演奏。 有一对路过的情侣在附近停留了一会儿,手拉着手上前扫了琴盒里的二维码。 “重要的是,在这条街上如果不全力以赴,根本挣不到钱。”半夏冲着自己的朋友们挤挤眼睛。 “真……真的吗?”潘雪梅有些迟疑,“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反而更能锻炼胆量和技巧?” “当然,不信你问班长。”半夏想着人多力量大,可能会多不少收入,于是开始努力地忽悠朋友们:“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合奏一段试试?” “要……要在这里吗?万一没人听怎么办?” “我好像有点儿不好意思。” “来吧。”尚小月已经不是次了,一回生二回熟,干脆地带头拿出她的琴,“不过,夜宵还是你请。” 半夏就可怜兮兮地皱起了一整张脸。 四位青春年少的女孩儿站在火红的花树下,曲乐悠悠,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眼球。 三把小提琴,一支银光闪闪的长笛,合奏的是在学校里一起练过的维瓦尔第的《夏》。 她们彼此较劲过,也相互扶持过,有女孩儿之间的美好友谊和同窗之间的默契。 灯火辉煌的湖畔,飞扬的曲乐声沾满了青春的朝气。 夜色渐深,喧嚣过后,四个女生坐在一个夜宵摊前吃小龙虾。 “真的,刚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后来慢慢地觉得好有趣。”乔欣吐了吐舌头,手里掰着虾壳,弄得一手都是红油。 “也有些人好不讲礼貌。不过在这样的地方体验过,下一次学校的表演,我应该就没那么紧张了。” 潘雪梅说:“是啊,平时我妈给压岁钱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到了这儿别人哪怕丢个几元钱,我都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夏啊,快看看有多少。” 半夏苦着脸在清点今天的收入,也不知道够不够请这一顿客。 尚小月主动扫了桌面的付款码,将账结了:“上次是你请客,这一回我来。” 半夏高兴地挽着她的胳膊,贴住她:“还是班长对我好了。” 潘雪梅和乔欣面面相觑。 上一次比赛,心高气傲的尚小月输给了半夏,甚至把自己气得病倒了,在家里休息了几日。 潘雪梅和乔欣原以为两人自此就要相看两厌,针尖儿对麦芒儿。谁能想到这事情还没过去多久,旁人都还没忘记,她们两个倒是比从前更好了起来。 “其实我们今天来突袭就是想看一看你男朋友到底啥样,”潘雪梅说道,“你如果肯让他见个光,我天天请你吃夜宵都不在话下。” 半夏连忙擦了擦手,将自己口袋里的小莲捧出来。她先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桌面,垫上一条手帕,再把小小的黑色守宫摆在上面。 “来,隆重介绍一下,我的心上人——小莲。” 三个女孩儿发出不满意的嘘声。 小莲在手帕上坐得很端正,将尾巴圈在身边,用后肢支撑着身体,将小手端正地摆在身体的两侧,尽量挺直脖颈儿,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 那一身纯黑的鳞片在路灯的光照下泛起宝石一般的光泽,他形体矫健,双目明亮,是十分漂亮的黑色守宫。只有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处安放视线,泄露了他“见家属”时心里的一丝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