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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如潮水般湧進,今日的倫敦已經面目全非? 透過記者第一手的深入報導,呈現與官方版本截然不同的真實倫敦! 從移民者的生命周折,看世界大城的歷史變遷與生死命題! 英國宣布脫歐之後,城市角落不堪入目的故事,會有怎樣的新發展? =========================== 龍蛇雜處,罪惡叢生,倫敦儼然成為「不問生死的國際大城」── 它攫取了移民者的悲苦靈魂,轉而出售給意氣風發的有錢人。 據英國官方統計數字顯示,過去四十年來,居住倫敦的英國白人由86%跌至45%,出生於海外的新移民有40%,而5%非法移民多達60萬人。倫敦,儘管已成為外來人大雜燴的國際都市,然而,大部分新移民除了工作不稱心,更多的是生活困苦,在政府執法的灰色地帶載浮載沉。他們的存在不見於官方文宣中,他們的社會處境也不見光明。只有依靠作者深入被夜色隱藏的移民群體中,他們的故事才能被一一揭開,讓我們看見倫敦不完美而令人唏噓的故事。 身為一名政治新聞特派員,作者班.朱達曾經因公外派歐洲大陸與中東。如今他將眼光移轉回自己的出生地──倫敦,他想理解這座自己不再熟悉、擁有5%非法移民的城市。阿富汗人、波蘭人、孟加拉人、索馬利亞人……作者試圖讓當代倫敦的塑造者們來講述這座城市的故事。也因此,本書打從第一章開始就毫不矯作地將現代倫敦攤開在我們眼前。 作者親自在這個城市冒險,而其中所經歷的事情,竟是荒誕又悲慘:他深入移民者的生活圈:與十六名落魄乞討的吉卜賽人露宿海德公園地下道,也和來自東歐的工人共同生活在廉價旅館中。他親眼目睹聲色場所與非法產業的生態演變:阿爾巴尼亞人士操控蘇荷區色情業有其歷史背景,帶著悲劇命運而來的索馬利亞人如今成了暴力集團,超過三分之二販毒市場是由越南幫派所經營…… 這群人出沒的地點,向來都被視為是倫敦的輝煌所在,然而,他們卻只能做黑工、非法討債或流落街頭乞討,境遇較好者即便走入日光底下成了警察,卻得用當初所遭受的待遇一樣去搜尋與他相同背景的人;更別說吉普賽人永遠是最底層的螻蟻,乞討所得仍要上繳……所有的外來移民全被囚困於晦暗倫敦,永難翻身。 他們的生命故事恰如一部大城悲歌,飯店洗衣工、乞丐、討債者、妓女、販毒者……沒人在乎他們的生死,生命的最終就是在負責清洗屍體的猶太人手中結束,而猶太洗屍工也正是非法移民之一。他們的人生是鋪墊城市命運與輝煌的基石,在這本書中,透過作者的親身採訪,更能見到極其諷刺的,關於城市的偉大與移民的渺小。 倫敦外來移民的境遇,顛覆一般人對倫敦的大都會印象,其中人口結構與社會關係的微妙互動,在作者優美的筆下使得讀者更有身歷其境的想像。英國宣布脫歐之後,這些城市角落不堪入目的故事,會有怎樣的新發展?而台灣,面臨社會人口結構改變的此刻,類似的移工處境、遊民現況,能否視為借鑑,又該如何處理? 特別推薦 ★★2015年英國新聞獎(British Press Awards)年度專欄作家★★ ★★2016年貝利吉福德獎(Baillie Gifford)非虛構圖書獎入圍★★ ★★《衛報》(Guardian)推崇──倫敦十大最重要非虛構寫作之一★★ ★★Amazon長銷之作,全球傳媒、書評盛譽推薦★★ 要瞭解倫敦的社會地理學,你不可能讀到比本書更言簡意賅的犀利點評!──《星期日泰晤士報》(The Sunday Times) 班.朱達是一位優秀而無畏的記者,他的作品詮釋生存與生活之間的關係,隱藏其中的訊息令人印象深刻,且充滿啟發性。──《金融時報》(The Financial Times) 作者巧妙捕捉倫敦的另一面,並抖出這做世界大城不為人知的一面。──《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 每個人都該面對謊言與真相,每一段都令人感到恐懼。 每個國會議員都該人手一本!讀了這本書,我保證,倫敦街頭將有另一番風貌! ──《新政治家》(The New Statesman) 成就非凡!作者透過本書臨摹了一座城市肖像,並點出生存其中的遊戲規則,其寫作觀點既有新意又令人信服。──《文學評論》(Literary review) 班.朱達是理想新世界的引領者。──《每日電訊報》(The Daily telegraph)
班.朱達(Ben Judah) 猶太裔,出生於倫敦,童年於羅馬尼亞成長,曾就讀於牛津大學。因工作所需,長期遊歷並關注俄羅斯、中亞與地中海地區問題,寫作與評論散見《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倫敦標準晚報》(Evening Standard)、《星期日泰晤士報》(Sunday Times)、《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與《立場雜誌》(Standpoint)等。 2013年出版第一本書《脆弱的帝國》(Fragile Empire),曾於2015年榮獲英國新聞獎(British Press Awards)年度專欄作家,2016年出版《倫敦的生與死》並入選英國貝利吉福德(Baillie Gifford)非虛構圖書獎。
陳瑄 筆名陳穎。香港嶺南大學翻譯系畢業,國立台灣師範大學英美文學碩士、博士生。身兼譯者、講師及影評人身分,在學院內外從事性別與電影研究,文章散見於「流行文化學院」研究網站、「映畫手民」影評網站及部落格「酷異影誌」等,譯有《中國剩女:性別歧視與財富分配不均的權力遊戲》。
TABLE OF CONTENT
Chapter01_維多利亞客運站 VICTORIA COACH STATION Chapter02_公園徑 PARK LANE Chapter03_佩克漢高街 PECKHAM HIGH STREET Chapter04_尼斯登巷 NEASDEN LANE Chapter05_白沙瓦─倫敦 PESHAWAR – LONDON Chapter06_象堡 ELEPHANT AND CASTLE Chapter07_漢默史密斯及城市線 HAMMERSMITH AND CITY Chapter08_白城 WHITE CITY Chapter09_福特焦點 FORD FOCUS Chapter10_北環公路 NORTH CIRCULAR Chapter11_貝克頓峰 BECKTON ALPS Chapter12_伯克利廣場 BERKELEY SQUARE Chapter13_N21 N21 Chapter14_騎士橋 KNIGHTSBRIDGE Chapter15_凱特福德橋 CATFORD BRIDGE Chapter16_前街 FORE STREET Chapter17_漢斯廣場 HANS PLACE Chapter18_普拉斯托公路 PLAISTOW ROAD Chapter19_哈利斯登路 HARLESDEN ROAD Chapter20_艾德蒙頓綠地 EDMONTON GREEN Chapter21_查斯特長廊 CHESTER ROW Chapter22_黑麥巷 RYE LANE Chapter23_伊爾福巷 ILFORD LANE Chapter24_藍伯特路 LAMBERT ROAD Chapter25_莉亞橋路 LEA BRIDGE ROAD 注釋 NOTES 謝詞 ACKNOWLEDGEMENTS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莉亞橋路〉 我沿著延伸自環形公路的莉亞橋路(Lea Bridge Road)走。環形公路越過東倫敦的其他河流,連接巴基斯坦人區。交通繁忙。莉亞河(River Lea)卻緩慢地流過蘆葦和沼澤,流進泰晤士河。溜狗的人在這裡看過鱷魚,但有關當局卻什麼也沒找到。 我繼續走。邋邋遢遢的城市海鷗往垃圾桶裡啄食,發出啞啞鳥鳴。前門上了仿羅馬式拉毛漆的老帝王電影院(Regal Cinema)如今變成了非洲人教會。老電影的收藏都被掠在一旁,兀自放空。 清真寺藏身於路那頭凌亂的排屋堆裡。那是一個巨大的紅磚箱子,不高的宣禮塔上垂掛著熄滅的小燈串。牆壁上挖出尖頂的圓拱窗,綠色的窗框生了鏽。巴士咔嗒咔嗒地一台接著一台開過,卸下幾個來參加午禱的大鬍子老人,或穿運動衣的男孩。他們一下車,就一個箭步往隔壁的健身房跑。健身房的廣告詞是用阿拉伯字母拼出來的烏爾都語。 我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遇上了哈吉。我們站在鋪了藍色富美家(Formica)貼面的地板上,兩側的牆上,用綠色瓷磚拼貼出又彎又尖的伊斯蘭圖案。我們走過綠色絨面的公告欄,關懷敘利亞的單張一張疊著一張地覆蓋於其上,還有一個塑膠盒子,裡面滿滿一疊的傳單上寫著:「你是否想過回祖國去呢?」哈吉正領著我往洗滌室走去。所謂的洗滌室,就是穆斯林的停屍間。死去的穆斯林被埋葬前,會在這裡與另一個活人進行最後的接觸。 哈吉每星期洗一具到三具屍體。他的嘴唇扁薄而蒼白。白鬍子在他頭的兩側炸開。他的鼻子胖胖、圓圓的,棕色的小眼睛永遠呈發呆狀,從不聚焦凝視。哈吉頂著一顆光頭,但他毫不在意。但在筆挺的白色暗花四方塔基亞帽(taqiyah)的遮蓋下,他神氣地伸直脖子。這頂帽子是到過麥加(Mecca)朝聖的記號,哈吉這個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我是這樣洗屍體的。」 「我們先到醫院去,去看是否一切都處理妥當,去看他們有沒有把屍體包好。接著,我們把屍體帶到這裡……帶進房間後,就是洗屍體的時間了。」 停屍台上塗了琺瑯。台上淺淺的凹槽會把水導到排水孔去。他就這樣盯著停屍台,好一會兒。 「他們來了。」 哈吉指了指用來墊在屍體脖子下那塊微彎的木塊,又指了指寫著「尊嚴用品」的紙箱。藍白色的馬賽克浴磚鋪在這間無人待得下去的房間裡,被燈泡的白光照得閃亮。他秀給我看蓮蓬頭和色彩鮮艷的塑膠桶。然後,哈吉輕拍疊成一疊的三個銅把手木棺材,和醫院的金屬推車。就在此時,他開始對我侃侃而談。 「我洗過的屍體……都長得不一樣。少年人,長得不一樣;老人,也長得不一樣。有時候,死於心臟病的被送過來……他們也長得很不一樣。但我洗最多的,是死於癌症的屍體……要是有人死於癌症……你就不能用同樣的標準來形容。他們長得很不一樣……有些的臉部看起來還留有人世間最後一絲情緒……也有些看起來相當平靜。」 伊瑪目的歌聲穿過隔牆,透進室內。 「要是屍體充滿情緒,看起來就會是被「搖晃過」的屍體。我觸碰屍體時就能確認,屍體生前曾經被搖晃過……死於心臟病的屍體,看起來僵硬卻充滿情緒。但是,死於腦腫瘤的老人,他們看起來也不一樣,他們的屍體有的很柔軟……這一切都跟情緒有關,真的。」 「每個人的死法都不一樣。」 哈吉領進我走進辦公室。 我們坐在覆蓋了羊毛氈的塑膠矮椅上。辦公室裡空間狹小,而且亂七八糟。牆上裝了書架,架上的書除了封面鮮艷,還壓了金銀兩色的壓紋。我們正前方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皺巴巴的糖包。哈吉坐在桌前,雙手交疊,但當他輕聲地、靜靜地開口時,我意識到他是永遠離不開那張琺瑯停屍床的。 外頭那群人正在禱告。 哈吉走進房間裡清洗時,屍體們已經都躺好在台上了。他總是一邊清洗,一邊唱歌。一次又一次地,當他的手輕柔地撥動肥皂水時,他會對屍體唱歌──阿拉伯文歌。歌詞的內容是潔淨,以及真神只有一位,穆罕默德是神的使者。從他口中吐出的歌詞隨著輕快的旋律響遍一室,與此同時,蓮蓬頭噴出水來。 水輕柔地打濕屍體,安撫亡者,把他們送上旅程。然後,哈吉會緩慢地、平靜地,頌唱《古蘭經》的詞句:亡者的記號會永遠保留在這片了無生氣的土地上,在沙粒裡,在椰棗園裡,這是亡者用他一輩子的嘆息留給我們的。 最叫哈吉頭疼的,是喉管。有時候,一具屍體裡就塞了三、四十根管線。管線深埋在皮膚裡。當他拉開裝屍袋的拉鏈時,只見皮膚上滿是針頭造成的皺摺和孔洞。但管線還不是最糟糕的,還有喉管。蠟黃的屍體面容扭曲地瞪著他,嘴巴裡吐出皺成一團的喉管──從嘴巴一直深插進他們的內臟。 「要拿出來很不容易……太用力拉的話,會把內臟都扯出來……所以要把喉管拿出來……不是件容易的差事。喉管很長,足足塞了兩英尺在裡面。當我看到這種情況時,就會把死者的父母請出房間……我請他們別待在裡面跟我一起唱歌。我拿出注射器,大概三、四十個吧,然後對父母說,『請你們別待在這裡。』因為啊,我不想讓父母看見清出喉管的過程。」 從醫院送過來的屍體各有死法。有個九歲男童被活活燒死。他的臉被濃煙燻成灰黑。他從胸口直至下半身都燒焦了,醫院的醫生吩咐不要卸下緊纏著屍體的膠布條。 也有死於可怕的疾病的屍體。這些屍體被送來時,已經躺進了棺材,棺材外還用塑膠布緊緊密封。清真寺被禁止打開棺材。這種屍體,哈吉會進行「乾洗」。他會把屍體帶進洗滌室,然後一邊用手作勢清洗,一邊唱歌。最後,把一小滴水滴在棺材上作結。 哈垃看遍了死亡的各種形式:平靜而滿足的、暴力而掙扎的,但每每使他大為震驚的,還是要數跳軌自殺。這種屍體最叫人慘不忍睹了。醫生會叫清真寺別拉開拉鏈。但他們還是會這麼做。沒有人能體會裝屍袋裡的痛苦。除了清洗,再沒有別的方法能把被列車輾碎的屍體送上旅程。 每次拉開裝屍袋的拉鏈,哈吉都會昏倒,屢試不爽。然後,清真寺裡就會有人大喊,「他倒在地上了!」男孩就會跑過去,遞給他一杯水。手跟腳都被切斷了,不見了。主軀幹上的巨大切口露出了被撕扯過的爛肉。最不堪入目的,還是頭顱被切掉了半個的屍體。他哀求家屬們不要進來。他擋在門前,苦苦哀求,「別看這具屍體了。」但他們總是強迫他。 「相信我……女人們的尖叫聲,你聽過就永遠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