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duct Info
Description
Description
PRODUCT INFORMATION
第八屆聯合報文學大獎得主 在這場文學的長跑中我從未劃地自限。 我念茲在茲的是「文學」,而不是自己的作品。——郭強生 優美的戰鬥姿態,不馴的文學身影。 【全新增修版】特別收錄新版後記〈文學在青春轉身後〉與三篇新作:〈無法預知的漂泊紀事〉、 〈愛,值得更好的回報〉、〈月鳥花雲天:那些難忘的瓊瑤電影歌曲〉 「我的『文學修行三部曲』:《在文學徬徨的年代》(2002)、《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2014),以及《作家命》(2021)。每一本都是經過了八到十年的慢火熬煮。」 「文學修行三部曲」之二《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看似一篇篇的文學漫談,實則是文學人生的十年縮影。本書收錄24篇文章,書寫題材從純文學到類型文學,評論對象從文學、電影、劇作到電影歌曲,談「只問真實,不隨潮流」的創作觀、教學創作多年的感想、文學獎觀察以及與前輩作家的交誼,更有對世界級小說家、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作品獨到解析,從馬奎斯、帕慕克、唐‧德里羅、魯西迪、喬依絲‧卡洛‧奧茲、維吉尼亞‧伍爾芙、多麗絲‧萊辛到瑞蒙‧卡佛……。 不管是所謂嚴肅的純文學,還是商業的類型小說,要能打動讀者造成風潮,其實都一樣的辛苦。即便我未曾有機會(或說沒有能力)轉戰類型文學的跑道,但是大家或許可以從《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看見,在這場文學的長跑中我從未劃地自限。 我念茲在茲的是「文學」,而不是自己的作品。——郭強生
郭強生 台大外文系畢業,美國紐約大學(NYU)戲劇博士,回國後先於國立東華大學任教,協助創立創作與英語文學研究所,目前為國立台北教育大學語文與創作學系教授。 2021年獲第八屆聯合報文學大獎。中篇小說《尋琴者》獲2020台灣文學金典獎、Openbook2020年度好書獎、2021台北國際書展大獎「小說獎」首獎、2020金石堂年度十大影響力好書獎、2020博客來年度選書。曾以《非關男女》獲時報文學獎戲劇首獎;長篇小說《惑鄉之人》獲金鼎獎;《夜行之子》、《斷代》入圍台北國際書展大獎;短篇小說〈罪人〉榮獲2017年九歌年度小說獎。散文集《何不認真來悲傷》獲開卷好書獎、金鼎獎、台灣文學金典獎肯定;《我將前往的遠方》獲金石堂年度十大影響力好書獎。 優遊於文學與文化不同領域,其文字美學與創作視角成熟沉穩,冷冽華麗,從激昂與憂鬱之人性衝突中淬取恣放與純情,澎湃中見深厚底蘊。除小說與戲劇外,其他散文出版作品包括《來不及美好》、日記文學《2003╱郭強生》,以及評論文集《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文學公民》、《在文學徬徨的年代》等多部。
TABLE OF CONTENT
開場白 PART I不在既有的遊戲規則中安適 魔鏡啟示錄 只問真實,不隨潮流 文學的冒險家 學會了一些事 從文學獎中,我看見…… 寫給自己的幻想家族史 PART II文字可驅魔、可召魂、亦可昇華寬恕 無法預知的漂泊紀事 張愛玲的英文小說之謎 懷俄明與懷惡名——恐同犯罪、《斷背山》及美國歷史暴力 那一雙搧動彩虹的翅膀——我看《美國天使》 冷靜得恐怖──奧茲的文字暴力 PART III激扯浪潮下尋找一塊堅穩的土地 張愛玲與夏志清 傻子黃凡 愛在耽美蔓延時——朱少麟的小說奇觀 陪你看一次春暖花開 淺談白先勇作品的戲劇改編 月鳥花雲天——那些難忘的瓊瑤電影歌曲 PART IV全球化廢墟中的沉靜與喧譁 一本經典的神祕缺席 愛,值得更好的回報 文化的張望——對帕穆克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一點想法 尋找911 一網打盡的後殖民? ——魯西迪的《憤怒》 從伍爾芙到萊辛——女性主義文學何去何從? 我拿起一本瑞蒙.卡佛 後記 文學在青春轉身後
PREFACE/READING GUIDANCE
後記 文學在青春轉身後 重新編輯這本二○一四年出版的集子,幾乎可以說是多年來的一個心願終於完成。 讀過我《何不認真來悲傷》的朋友,大概可以明白我的生活在這一年裡已經陷入了混亂,但是外界並不知情。我仍然努力撐住,一方面得處理家中接二連三棘手的困境,一方面仍舊「正常的」教書寫書編書,不讓人看出我的身心俱疲,已排定的工作,依然一項項照表使命必達。現在回想起來,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做到的。就連《何不認真來悲傷》也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以一周一篇的專欄方式寫下的。 接下來的這些年,每當我重翻自己的這本《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對於自己竟然能倖活下來,感覺這本書彷彿也隱隱提供了某種答案:從我接受了文學就是一個不簡單的苦差事開始,我何嘗不是也同樣咬著牙在面對自己的人生? 這本書的內容,看似集結了一篇篇的文學漫談,實則是我初回台灣的前十年的人生縮影。 被稱為早慧新銳小說家的年紀早已過去,去國多年基本上已不太知道所謂的台灣文壇到底在想什麼。青春轉身,四十歲忽焉而至。然而,我不問文學能讓我得到什麼,反而是自問,我還能為我心目中的文學做什麼。 外面的人看我窩在花蓮投身於創作研究所,或經常以學者身份出席評審會研討會,殊不知,我內心裡依然是以一個創作者自居,想像自己是一個看似退隱卻沉潛待發的武者。不逞口舌論劍之快,搬弄著理論與人高來高去,修持的是辯證與實踐,文學能否成為意志中的一條韌帶,拉住它就可以撐住自己再向前一步,慢慢逼近自己所希望成為的一種創作者—— 把多年在外面所看到的世界帶回台灣,從本土重新發芽。 後來有人把我的《何不認真來悲傷》、《我將前往的遠方》、《來不及美好》稱為「人生私散文三部曲」。但是我還有另一個三部曲,那就是我的「文學修行三部曲」:《在文學徬徨的年代》(2002)、《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2014),以及《作家命》(2021)。每一本都是經過了八到十年的慢火熬煮。 初回國看見台灣在開放解嚴十餘年後,在自由多元、國際本土、顛覆解構……各種思潮拉扯之下難掩某種徬徨,我遂用十八個問題的方式,為自己如何重新接軌台灣畫出了某種藍圖。 藍圖容易,繼續相信與實踐這份藍圖才是真正的考驗。《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做為三部曲之二,銘刻的正是我重回創作路上艱辛的十年。 第一本《在文學徬徨的年代》,意外地一出版便選為金石堂每月一書。第三部《作家命》上市時,又適逢獲得聯合報文學大獎之後。《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好像命中註定,成為了三兄弟中最容易被忽略的老二。 但是我最心疼的也是它,知道它總是忍氣吞聲,默默努力不懈,不知接下來的人生會怎麼走,而因此總是戰戰兢兢。 對它也格外歉疚。因為當年的我若非處於人生低谷,各篇的編輯上應該可以做得更好。斷版後的這些年,我依然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機會補償它。感謝木馬文化願意接手協助我這個想法,讓這本書能以新編、新版的面目重回到三部曲的行列。 除了編排順序與內文段落上做了調整之外,內容也有刪有增。 如今多了一種回顧的格局,看見它做為個人文學生涯中辛苦的十年見證,當年還沒有答案的一些疑問,現在的我嘗試補上幾篇作為回應。 舊版中有一篇討論丹.布朗的長文,還曾被引用做為大學指考的國文試題,這次忍痛割捨原因無它,因為丹.布朗後來的作品表現遠不如預期。但是對商業類型文學,我從來沒有失去瞭解與分析的興趣。取而代之的是一篇討論瓊瑤電影歌曲的長文。 不管是所謂嚴肅的純文學,還是商業的類型小說,要能打動讀者造成風潮,其實都一樣的辛苦。即便我未曾有機會(或說沒有能力)轉戰類型文學的跑道,但是大家或許可以從《如果文學很簡單,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看見,在這場文學的長跑中我從未劃地自限。 因為我念茲在茲的是「文學」,而不是自己的作品。
CONTENT PREVIEW OF THE BOOK
〈只問真實,不隨潮流〉 另一位也是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美國女作家童妮‧摩里森,有一回在訪談中說道,現在年輕的一代知道的事情很多,但真正懂得的卻很少。 「舉例而言,」在普林斯頓大學英文系擔任教授的她繼續解釋:「如果我說,兩棵樹中間,繩索拉起的一個嬰兒搖籃,正在風裡輕輕搖晃,班上的年輕孩子立刻可以想像出那個畫面,但是,當我再接著問他們,那這個畫面給你們甚麼樣的感覺呢?他們卻無法更深刻地去感受,更不用說以文字精準傳達了。」 同樣也在大學裡教文學的我,很能理解她所指為何。譬如,有一回我放映湯瑪斯‧曼名著《魂斷威尼斯》改編的電影給學生看,本以為這部由維斯康提導演,曾獲坎城金棕櫚大獎堪稱難得的文學改編佳作,或讓他們如醉如癡,並對男主角狄保嘉可圈可點的演技大表驚豔。沒想到一位同學在發表感想的時候竟然說道:「片中那個老人看起來好討厭喔,樣子髒髒的。」 看過這部電影或讀過此書的,一定可以想像我當下無言的震驚吧? 或許不光是年輕的孩子,這年頭的人也越來越多已失去感受的能力。情感對大多數的人來說,要不就變成一種簡化的東西,如好萊塢的浪漫愛情劇,情人節的燭光晚餐;要不,就是成為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既怕壓力不能受,亦欠能力無法給。 這種現象亦反映在當代的小說上。太多技法聰明繁複,內容充滿譏諷批評,文字獨特銳利的作家,但是真正能教我們「動容」的作品卻越來越少。 我懷念初讀《臺北人》時的意猶未盡,曾經為史坦貝克《伊甸園東》的廢寢忘食,甚至在後現代風潮襲捲人人都來搞後設與解構的年代,我偶然又重看福婁拜的《包法利夫人》,竟感受到大學時草草讀過所不曾有的驚豔之感。反而是對於當時一度被台灣文學界捧上天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看不見的城市》、《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等,讀完後就是感覺「有趣」,還不到「動容」的地步。 這種與文壇潮流相左的看法,其實也正考驗著我對創作最底層的信念與認知,我如何能不被炫技式的風潮所影響? 能夠想像《臺北人》一書也來後現代解構一下嗎?並不困難,只要在各故事之間加上另一個敘述者「我」,把白先勇先生的家族史也穿插其中,就打破虛構與真實了。當然這樣寫也未嘗不可,但是這個題材的書寫到頭來最讓人讚歎低迴之處,恐怕還是白先勇先生何以能有那樣的情懷與眼界,在時代的灰敗中看到了更赤裸的慾望,從人性傷口中看到了無法抹滅的激情澎湃。 是這樣的境界最難修練,那是作家「為何而寫」的最完整的答案。而非文字的表演。 後來在小說家王安憶復旦大學演講成書的《小說家的十三堂課》中讀到這段話,我深有同感。她寫道: 在二十世紀開始之前和開始之初,藝術家是下苦力下死力的,而不是技巧性的。今天的藝術則是另闢蹊徑。就像扛一個東西,以前都是用力氣來扛的,後來發現了槓桿原理,學會了巧力。 但是我想對她的話再加上一點說明,在二十世紀初(或之前)的小說家,並非不注意技巧,可能那些作家的技巧比當今還更雕琢與繁複,但是因為終究無法成為一種「原理」,無法成為一種被複製模仿的「品牌」與「風格」,所以就被「寫實主義」一詞籠統包裹,丟進了傳統老派的閣樓。 福婁拜的《包法利夫人》中,技巧不是套用一兩個理論就能分析的。整本書以「包法利先生」起,以「包法利先生」結,藉此反更深化女主角的性格與心理轉折,這種技法何嘗不是後現代中所謂的一種拼貼與移植?而且,將《包法利夫人》與福婁拜另一部傑作《情感教育》相比,我們看不到他特別著重在一種福婁拜體的文字,像是「村上體」的文字調調,可以讓後學者輕易並大量模仿。也不見他的一種宣言式的美學一再重覆,落入像是昆德拉刻意營造的一種反敘事,也許這在它的《笑忘書》與《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中已到達極至,後來的《身份》、《緩慢》等就只見後繼無力了。 是因為先有了作家眼裡看到不一樣的真實,才出現不同的技法來傳達吧?但是常常這個道理被顛倒了。